第二百零七章 寂寞的甘雨需要安慰
「吃虎岩」是璃月港的居民区。与上流社会的居住地「玉京台」不同，璃月港的普通市民大多数都居住在吃虎岩，同时这里也有许多商店和饭馆，能品尝到璃月最具特色、最地道的坊间美食，是旅行者了解璃月风土人情不可不去的地方。风让刻晴的味道过于诱人，让人悸动，驱散了困意。如果真的想要帮助刻晴，想要为璃月做些什么，可不能光动嘴皮子说，得行动起来。夏天简单的吃了顿免费的午饭，便迎着阳光，再次离开玉京台，来到吃虎岩的街市巷角。跨过红树遮阳的木桥，在吃虎岩的广场一角，看到了一家有意思的小吃铺。「三碗不过岗」是它的名字，过于耳熟。记得是家奸商开的店，卖的是完全没有酒味的酒酿圆子，应该是类似酒糟汤圆的东西吧？夏天不确定，想要去尝尝。“老板，酒酿圆子一碗，拜托来点正宗的。”老板倒是热情：“好嘞，我这可是祖传的配方。”得了吧，全璃月都知道你是个奸商……倒也没什么期待，只是既然来了璃月，什么都想尝一遍，以免留下遗憾。还别说，这家黑店人气还挺高，围了不少人……围？却见人群之中，有沧桑的嗓音：“……各位要是喜欢听，我就继续讲讲凝光大人的群玉阁。”夏天往人群望去，原来是有名的田铁嘴。不似茶博士刘苏，他更喜欢在这样的街边小摊随意开场，只为换一碗饭、一壶酒。群众拍掌叫好，田铁嘴也不含糊，掌拍惊堂木，说来就来。“……列位都知道，在咱们这港口上边儿啊，有那云上仙府、烟霞行宫……什么叫手眼通天？你瞧瞧，这就叫手眼通天！这就是凝光大人置办下的通天产业。”“在那天朗气清时，你从那宫门外的甲板上往下一望——好厉害！那就是大半个璃月港的天地风光……”“……话说凝光大人每逢大事，就一定要来这群玉阁，屏退旁人，只带心腹三人……带上这仨人做什么呀？”“咦！原来是要她们在旁整理情报，处理资料……一份份摘要贴在墙上，是越贴越多呀！但在这白墙贴满之前，凝光大人一定能够拍板定案，拍板以后，她老人家就会碾碎所有资料！”“哗——把那些纸屑撒出窗外！”“好家伙！飘飘瑶瑶，好像突如其来的一场碎雪呀，那纸屑上的字迹，在全璃月的从商之人眼里，就好比雪地里的墨渍——扎眼！”“便有诗赞：飘飘纷纷，云上似坠雪尘。密密疏疏，一字贵如奇珍。动念间，河山气吞！人尽知，天权为尊！”“你且想想，这玩意虽是纸屑，但凝光大人用来决策的思路，那得多珍贵呢？你要是多抢一两张，这凝光大人指缝里流出的好处，就能比同行多得一两分喽……”田铁嘴的声音是真没的说，天生的一副说书嗓子。引得叫好连连，当即就有人为他买单，并再添二两酒。夏天也听的入神，不禁抬头仰望那座群玉阁。今日便是晴空朗日，与天齐平的绝世宫殿被看得清楚……不知凝光是否也在上头俯视璃月呢？应该不会吧……帝君刚遇刺，肯定忙得很。诶？是眼睛花了，只见从群玉阁的位置，有白点飘下。是雪？非雪，而是漫天的碎屑，就如刚刚说书人所讲的那般，从群玉阁散下。无主的纸屑随风摇曳，在半空无拘无束的起舞。而地下的人，全都疯了。已然浑身激动，撸起臂膀，找好位置，甚至攀爬高处。只待纸屑触手可及，便奋不顾身的或跳跃、或钱扑，就连水中都有人直接跳下……这哪是抢纸，分明就是抢黄金……弄得夏天都忍不住想要拿几张看看，到底有什么魔力。他刚起身，还没伸手，就被旁侧传来的温雅之音叫停。“终于找到你了，夏天先生。”蓝色的短发，蓬松的好似绵羊，两只可爱的小角在两侧。夏天意外中带着欣喜：“甘雨……你回到璃月了？”白痴问题，人都出现在眼前，当然回来了。甘雨因为这样的傻问题笑了：“嗯，刚刚回来。”有人说「今日的阳光比不过她的笑容」，就是这么回事吧。“你找我有什么事吗？”夏天记得这位「七星秘书」很忙，应该不会平白无故来找自己。“嗯，这是回到璃月的第一件差事。”甘雨的表情有所变化，挂上职业性的假笑：“我现在作为凝光小姐的特别使者，邀请您前往那座「天上的宫殿」。”嚯，有些突然。那边告别了玉衡星，这边就被天权星邀请。想起一本书的标题《我太受欢迎了怎么办？》。钟离老爷子，我该怎么遵守你的约定呢？这不是难为人嘛！就在夏天愁眉苦脸的时候，甘雨完成了凝光的传达任务，便准备离开：“那我要去进行下一个工作了，再见。”“先别走！”夏天赶忙拉住她：“……得先告诉我怎么上去吧？我可不会飞。”说什么已经不重要了。脑海中的信息……她的手好软，像是煮开的奶酪，不知道尝一口是否也会甜的腻人呢？甘雨的工作很复杂，偶尔也会和男性公事，但或许还是第一次被这样抓住手。没有脸红，没有不好意思……只是有点儿怪怪的心情。她反而好奇的握紧了夏天的手：“我忘记了，不如我带你去吧。”糊涂、迟钝，融于一身的女孩，她身上到底有多少种萌点呢？没想到会被拉着在大街上走，反而夏天变得不太好意思：“你不是有事吗？不会耽误吗？”甘雨想了想：“没关系，可以把绯云坡的几个口信任务先完成，刚好顺路。”这个秘书是专门帮忙送口信吗？到了绯云坡，两人的手很自然的分开了，夏天的疑惑也在此被解开。说是口信，但甘雨所传达的还有详细的商业统筹和预估计划，每一家都不一样，她却能条理清晰全部描述到位。交代时的模样，全然没有了刚刚的蠢萌，变成相当靠谱的商业精英。夏天禁不住夸赞：“刚刚的你和之前完全不一样……好像天权大人亲临，变得好认真。”“因为身份是「天权星的使者」，自然要有符合这样身份的仪态。”甘雨如此说。她将商家送给她的两支冰淇淋递给夏天：“你吃吗？他们家的冰淇淋很好吃哦。”“嗯。”夏天受宠若惊，接过冰淇淋立刻就咬了一口。甜到心里去了。在冰淇淋的陪伴下，两人回到玉京台。空空荡荡，好不苍凉。也许是冰淇淋被吃完了，甘雨显得很落寞……当然不仅仅是因为这个。甘雨也是璃月人民，而且从过往的话语中可以了解，她是相当崇敬帝君的。玉京台是帝君逝去之地，虽然没有亲眼见到，但这里还留有帝君的气息……夏天感同身受，抱有歉意：“不好意思，还让你带路，要不我自己过去吧。”“不……是我自己没能整理好心情。”甘雨摇头苦笑。随后，在去往广场的路上。没有人寻问，甘雨自顾自的说起来：“两千年前，魔神战争结束，最初的七神曾在璃月相聚，与帝君对饮，而今神位更迭，酒会上的七神已逝五位。”“如今，帝君魂归高天，那最初的七神，只剩下蒙德的巴巴托斯大人尚在尘世了。”听到这句话时，夏天眼前起了幻象，好似巴巴托斯正用粉拳轻碰脸颊，然后吐着舌头：诶嘿。夏天赶忙用手掌击破这等幻象，继续听甘雨说故事。他无法安慰，聆听是唯一能做的事。“其余五位，包括稻妻的那位雷电将军，都已经不是两千年前的故人。”“现今的尘世七执政，须弥的草之神最年轻，只有五百岁，而岩王帝君在世最久，已有六千余年。”“所以，三千七百年历史的璃月，从建立之初就已是帝君统治，从未经历过与神灵的「辞行」……”也许是害怕寂寞，甘雨的话很多，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夏天从中知晓了不少事，继而问道：“那么，你对这场辞行有什么看法吗？”“哎？突然这么问，我也……”甘雨有所迟疑。很努力的去想象，但最后无功而返：“作为「人」，我无法想象，失去帝君后的璃月会变成什么样。”人？甘雨果然是人吗？那对角还真是装饰品？夏天没搞懂，也没时间询问，因为两人已经到了目的地。在玉京台广场角落，有一块被人看守的「浮石」。这种绿色的石头，天然可以漂浮于天上，再经由一些特殊的设置，便可成为能上下移动的「电梯」。引路人「步云」负责把门，见甘雨亲自带人来，很是奇怪……要知道七星秘书可是很忙的。“这是浮石，你站上去，它会自动将你送到「群玉阁」。”步云负责解说和驱动。没有任何护栏，就这么站着直上云霄，还真是渗人。如果周围没人，夏天肯定会选择趴在上面。但当着甘雨的面，怎么能有这么丢脸的行为！所以先把她打发走：“谢谢了。”“没事，那我就先走了。”甘雨完成了她的任务，继续前往下一个需要她的地方。她的脚步从不停歇。她会努力的，在璃月的寂寞中，发光发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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