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七章 婴儿般的雷电将军
要约那位藏在黑屋子里的宅女，就得进天守阁，可怎么进呢？
在蒙德，夏天是结束龙灾、抵御强敌的风花节之星，早已经家喻户晓，无论有无召见，都可以目空一切的自由进出西风骑士团总部。
在璃月，虽然真正看清夏天将恐怖的远古魔神镇压的人不多，但架不住人家说书、唱戏的多，把故事编的那叫一个传奇，未见其人但闻其名，只要夏天自报姓名，就能享受礼遇对待。
除了月海亭的机关要地，她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上群玉阁、进玉衡府、入往生堂，连通报都不用……为此，璃月坊间有不少流言蜚语，说那位英雄夹在天权与玉衡之间的爱恨情仇。
来到稻妻，夏天本身的作为就不如在璃月和蒙德那么轰动，虽然改变了雷电将军的意志，结束了稻妻的内乱，但主要还是依靠众多的群众力量以及八重神子的计划。
具体的过程也是在「一心净土」中完成，没有目击者，自然就不为人知。
于稻妻百姓而言，夏天最多就是那日在「千手百眼神像」前，营救过托马，直视过雷霆威光的勇士，还达不到英雄的层次，对于大部分幕府士兵来说，他更是曾经被通缉之人。
直接没给好脸色，将夏天拒绝在天守阁门外：“将军大人正在休养，不见任何人。”
夏天将一块令牌丢这小兵卒的脸上：“这是八重宮司给的通行证明。”
“开什么玩笑，宫司大人从来不会把通行证交给别人，何况是你们这些曾经忤逆过将军大人的人呢！”
抱着怀疑和鄙夷的态度，那名小卒盯着那枚令牌似的通行证，看到那栩栩如生的雷霆徽印，顿时一股电流从瞳孔贯穿全身。
身形一颤，言语也变得磕巴：“这、这个个……居然是真的？！”
夏天不爱玩什么扮猪吃老虎的剧情，也无意与这等小厮一般见识，径直走了进去。
…………
…………
从天守阁中段一直到雷电将军坐镇的大厅，一个巡逻看护的卫兵都没有……莫不是真的出了问题，在静养？
瞧见大厅中央，来回渡步的雷电将军，气色上并无问题……说起来，人偶也会生病吗？
却看雷电将军注意到那股气息靠近，隔着老远就开始质问。
“你们是如何闯进来的？”
“擅闯此地者，应当立刻抹除。”
“不行，使用武力，是被禁止的事项。”
“无论何事，回去吧，休要干扰我的静养。”
“……”
夏天这还没开口呢，雷电将军就已经自言自语的说了好几句，神神叨叨，越看越奇怪。
夏天不仅没有听话的离开，反而走上前，关心的询问：“你没事吧？真的出问题了？需要静养，是哪里不舒服吗？”
雷电将军言语平静，可眉眼的不舒展，表露出她此刻的疑虑：“此身并不需求休息，但我终归是「内在」的协助者，静养既是她的意志，那么便随她所愿。”
原来是里面的「影」在干涉……
“你找我有何事？”
“坊间有不少传闻……”夏天止住捕风捉影的流言蜚语，换个说法道明来意：“稻妻的百姓很想念你，想要见你一面。”
作为统治者，这个请求并不过分，若是平时的雷电将军，一定会应允。
但现在，她被高于自身意志的权限管束着：“不可，现在的我，不愿意处理事务……亦是因为无法处理任何事务。”
有点难以理解，夏天想要弄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都是被禁止的事项……”雷电将军不打算深入谈论和解答，她问道：“你是来找她的？”
这一声「她」，喊得很特别，让夏天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啊？算是吧……”
回答的时候，心里攀升出一股怪味，怎么说呢？好像有点对不起这位人偶将军一样，好似没有人会在意她如何。
虽然她确实只是影的人偶，应该不会有多少负面情绪，也不值得被人在意。
“也不全是！”
夏天改了口，放下急于去见影的想法，从携带的礼物里拿出了一个用油纸包好的红豆包。
“这是红豆包，要吃吗？”
“吃？”
人偶将军面露困惑，如同第一次接触新鲜事物的孩子，眼中虽无童真，却能看到那份发光的单纯。
夏天摸摸后脑勺，自嘲的笑：“也对，你是人偶，应该不需要吃东西吧？”
没有收起来，因为那位人偶将军还在盯着夏天送来的红豆包，但迟迟没有伸手去接。
两人面对面站着，距离很近，无论从哪个角度、哪个部位打量，都无法看出眼前的漂亮女孩只是一具人偶。
不，或许是人偶才能有这般完美无瑕、赏心悦目的美，身材更是没的说……雷电将军，即便是人造的傀儡，那也是久居高位的掌权者，其气质让人肃穆，很难投出庸俗的目光。
不由感叹，这个世界的科技树真奇怪，民用科技还停留在蒸汽时代的水平，而这些古怪的科技已经远超现代社会，这种技术比起科学，或许更贴近于魔法吧？
她一直盯着红豆包，就代表有兴趣，夏天尝试用香味去勾引。
“要不要尝尝看？”
“我没有接收到需要进食的命令。”
夏天机敏的反问：“但也没有接收到不允许进食的命令吧？”
人偶将军稍有停顿，像是机器在索取权限，结束后才开口：“这是多余的、不必要的行为，会影响「永恒」的进行。”
她的话，诠释着自己的身份，无情的「永恒」机器。
“你还真是一心追求永恒。”
“我的存在就是为了永恒，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夏天摇摇头，不清楚对这样一位人偶，是否有沟通的可能，也不知道那些诡辩是否能起到作用：“永恒是一成不变的吗？下一秒你等于上一秒的你吗？万事万物都在不断的变化，以不变来定义永恒，本身就是错误的吧？”
雷电将军接收了夏天的话语，在脑海内回放。
她的眼神出现了困惑，她想要去理解，或许理解了，就可以明白为何「影」的意志会被动摇……但她理解不了。
因为是人偶，所以理解不了，所以很痛苦……而她，甚至不知道痛苦是什么。
夏天自有他对「永恒」的定义。
“除非世界完全静止，否则变化一定会存在，我认为的永恒，应该是往好的方向变化的未来……”
“你也好，影也好，追求永恒，实则是认为当下就是最好的，所以想要维持这份美好……也可以说，是因为你们不知道未来的好坏，不愿意去冒险。”
“可这是不正确的……”
因为眼前是人偶将军，知道不会有争吵，所以说了些自己对于永恒的看法。
瞧雷电将军毫无触动的表情，夏天不觉笑了，笑自己真是蠢，和一个人偶能说什么？
他拿起面包晃了晃：“就像这个面包，你不吃它，永远都不会知道里面是什么味道……”
夏天还准备借此发表一番富有哲理的见解，却被雷电将军一语打破：“不是红豆味的吗？你刚刚说这是红豆包。”
额……
人偶就是人偶，会记录听到的一切，会快速从记忆中寻找答案。
夏天一时语塞，但没办法把脑内的爆发压缩回去，强词夺理道：“但你不吃，就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吧？也许我是骗你的呢？也不知道味道怎么样，是甜的？还是酸的？无论是什么味道，这个味道是会让你开心？还是不开心？会更利于永恒？还是破坏永恒？不试试，又怎么知道呢？”
很长的一句话，雷电将军只能从中筛选出重点词汇来进行分析。
利于永恒。
就这四个字，让雷电将军从傻傻的看，变成了伸手去拿。
真就像是在教导婴儿，慈祥的「父亲」在鼓励：“嗯，吃吃看，要是好吃，我下次再给你带。”
没有接受的命令，也没有不允许接受的命令……嗯？
这一瞬间，雷电将军像是感知到了什么，抬起双手，将握住的红豆包送入口中。
白齿印红唇。
没有味道，不甜也不咸，甚至咬不开，是不够用力吗？认知中，有不少食物必须用力咀嚼才行。
在她再次张口，准备下嘴的时候，手中的红豆包被抢走了。
抬起眼睛，很是不解的望向偷走自己红豆包的男人。
“你要先把外面的包装纸解开，有一层油纸的！”夏天无奈，帮她把包装纸拆开，然后再送到她面前：“吃吧！”
原来如此。
人偶是没有羞耻心的，不会害羞脸红。
这一回，雷电将军没有接过，而是直接身体前倾，以被喂食的姿势，咬了一口。
她这一前倾，可把夏天的视线给带走了……穿了露胸的衣服，就不要做这么诱人的动作呀！
夏天被晃的眼晕，往后退了一步。
人偶将军又向前跟进一步，继续吃着他手上的红豆包，一口又一口。
好可爱吃相，和幼稚园的小朋友一样，等会怕不是还要夏天帮忙给擦嘴。
等到一整个全吃完，夏天满眼期待的问：“怎么样？好吃吗？”
雷电将军用舌头舔着唇瓣，歪着脑袋：“怎么样，才算好吃？”
嗯……
夏天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她是人偶的话，会有味觉吗？如果没有味觉，确实无法定义好吃与否。
便回答道：“就是还想不想继续吃，想再吃的话就代表好吃！”
“……”
雷电将军沉默了，她没有给出回答，就静静的抬眼看着夏天。
随后，环境突变，夏天已经置身于「一心净土」中。
“不要这么突然就把我拉进来……”
夏天还在等人偶将军的回答，被这般打断，怅然若失的同时，难掩抱怨。
八重宮司的委托，是让夏天与影接触，但就刚刚的简短交流，夏天对人偶将军的好感度可比对影的高多了。
影居于净土中央，平淡如常：“又不是第一次了，有什么好慌张的。”
夏天现在满脑子都是可爱如婴儿的雷电将军，关心的询问：“雷电将军为什么在静养，看上去好像没什么问题啊？人偶也需要休息吗？”
“是我暂时将她的许多功能禁用了，现在的将军不能处理事务，也不能作为「我」出现，于是就干脆宣布「闭门静养」了。”
“原因呢？”
“我说过，有关稻妻的「永恒」，我需要再好好想想，思考需要时间，但将军仍然在运行原来的规则，在我想清楚之前，不能容许将军继续犯错。”
说到这一点，提醒了夏天。
人偶将军可以说是极端的产物，她的存在就是为了永恒，甚至在当初有过质疑影意志的情绪，如果不加以控制，没准真的会干糊涂事。
“雷电将军没有像开关一样的东西吗？”
“没有，创造的时候就没考虑要关闭，而且正好相反，当时的我已经考虑到了未来的我可能会修改将军的运行规则，这也是不利于「永恒」的，所以将军对于法则的修改有非常完备的防御机制，这也是应对突发情况的保险……”
“对我来说，在我想清「永恒」的形态之前，暂时禁用某些功能，比直接修改人偶的法则更加有效。”
“……”
夏天听着，有种机器人末日的感觉，没有任何关闭措施，在一般的电影桥段里，等于机器人叛乱，但上次的对决，发现这个人偶将军实力一般，应该掀不起什么风浪。
就不多操心这种没可能的事情了。
准备说明来意，夏天不好意思起来，拿出空空的口袋：“……不好意思，礼物已经被雷电将军吃了。”
并非夏天小气，而是那家卖红豆包的店铺太气人，居然每人每天只限量购买一个，说是什么几百年的老店，巴拉巴拉的。
“无碍，我与将军一定程度上同心同体，我可以感受到她的所有感受，包括她的味觉。”影面色温和，替人偶将军回答：“很好吃。”
“就是说，人偶将军也有味觉？”
“当然，那本就是我的身体。”
“？！”
见夏天惊讶到说不出话，影多一句解释：“不必担心，我既然与将军同心同体，自然可以随时使用那具躯体。”
“这样啊……那正好！”夏天一拍手：“既然将军无法外出，就由你来代劳吧！”
“嗯？”影没弄懂意思。
夏天解释道：“最近，稻妻百姓因为见不到雷电将军，坊间流传出不少阻碍治安的风言风语，但只要将军大人出现，外面的猜测和谣言就都会不攻自破了！”
“是让我，离开「一心净土」吗？”
“嗯嗯，偶尔换个地方，换个心情，对你也是好事，可能会有新的思路，能够得到对永恒更加全面的理解。”
影思虑数秒，问：“是神子让你来的？”
“嘛……她说你很长时机没出去过了，怕你憋坏了，所以让我带你出去玩。”
神明的视线下，没有人敢说谎，夏天老实的承认，以为没戏了。
却听影爽快的答应：“那好吧，出去转一转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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