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柱」与「弦」 四
在未来,夏日总是有着烟火祭典,伴随着夜幕的降临,准备的烟火会腾空而起,以夜幕为背景,勾勒出一幅又一幅美丽的花朵。那是很美丽的图画。而李默此时的剑型,就如烟花一般美丽。就像是精灵在神明面前奉上的舞蹈一般。日之呼吸,也可以称为火之神神乐。比起前者,其实李默更喜欢后者的称呼。猗窝座面对这绝杀的一招,它在一瞬间看见了十二式剑型的流转,融合,生生不息。那几乎是天衣无缝的一击。可惜——使用者并非是这一招的创造者,速度太慢了,以至于里面出现了破绽。猗窝座后跳,逃出了包围网。它可以趁着破绽反击,但说不定下一秒日轮刀就要到自己的脖子上。“我不明白,即使是鬼杀队,那也是武人。既然是武人那追求至高的领域有什么问题吗?成为鬼明明就有更好的资格追求至高的领域!破坏杀·乱式!”面对贴近自己的李默,猗窝座的自然是选择反击,这一招是连绵不断的朝着一个点攻击。剑士的身体比起鬼来说,太脆弱了。换做是鬼面对这一招可以用肉身抵抗,而剑士则必须挥刀对抗。人类,就是这般的脆弱!“至高领域?难道武人都必须纯粹到以追求至高领域为唯一目标吗?那抱歉,我不是武人,所谓的至高领域在我们剑士看来,不过是工具。剑士锻炼呼吸,掌握剑技,追求至高领域都是有理由的!而这个理由就是杀鬼。猗窝座,你要明白!我们掌握武艺,锻炼技巧的目的是为了杀死你们。”李默很冷静。他阐述着自己的观点。实际上,他感觉自己在愤怒着。“什么?追求至高的领域还需要理由吗?真是可笑!明明有着这么强的斗气,却如此的不纯粹李默,你的言辞让人生气!”猗窝座感觉到愤怒,它的人生中,只有两件事,一件事是听从无惨大人的命令。另一件事就是追求武道的极致。为此,它大部分时间都在深山中锻炼,甚至都不愿意浪费时间去吃人。只会在接受无惨大人的任务的时候,才会偶尔吃人。人生中唯一追求的事物,被人否定。即便是作为恶鬼,猗窝座也会觉得生气。对方,是如此的强大,居然对至高的领域置之不理?何等的傲慢!“破坏杀·灭式!”拳头,挥出。这是猗窝座迄今为止的全部力量,都汇聚在了这一拳上,这一拳摧毁了李默剑式构建的防御网,击中在了他的身体上。李默倒飞了出去,旋即重新掌握了重新。“对啊,你所愤怒的就是我的愤怒啊!猗窝座,你拿你的追求否定了我等的追求,这是何等的傲慢!真是,让人无比的生气。”——有时候,李默一直在想,自己为了什么而变强。灶门家掌握火之神神乐的独自摸索。没有日轮刀时就与恶鬼缠斗时的勇气。狭雾山艰苦训练时的勤劳。作为「柱」的奔波。来到这个世界之后,自己都很忙碌。甚至连回归现实的机会都摆在自己面前,可没有选择立刻回归?因为——鬼太丑陋了。以前的鬼,全都是被自己在瞬息之间杀死,所以并不觉得。然而,猗窝座。对于它,李默的感官是复杂的。至少再见到它以前,在李默的心中对方是个正面形象,当然,这并不妨碍想要杀死对方的心脏。立场,决定着人的行动。可是这真的在和对方接触后,李默开始讨厌起了猗窝座。对方不断的劝说着成为鬼。一路走下来,自己所做的一切,从灶门家到蝶屋从狭雾山到东京都。都是为了杀死鬼,如果成为鬼,那自己以前所做的,是为了什么?“我讨厌你,猗窝座。我感觉,你在否定我的全部!”“我也讨厌你,李默。你虽然很强,但你的观点,让我感到作呕!破坏杀·乱式!”猗窝座距离李默很远,它现在处于半空之中。先前的交锋中,它选择了自己来到天空中。双手在虚空中快速的挥打,力量在空气中传递,化为一个个无形的炮弹轰向了李默。咻咻————李默听得到声音,也看得见空气的扭曲。所能做到不过是再次挥动手中的日轮刀。他曾用手中薄如蝉翼的日轮刀斩断过巨石,那么也能做到斩断攻击。……这不是自己能参与的战斗。炼狱慎寿郎,是这场战斗唯一的见证者。作为「柱」,作为鬼杀队数一数二的强者,他看得出来,两者的实力已经超越了他。——极致的速度。——极致的力量。——极致的技巧。两人都展现了不相上下的力量。甚至于,自己的后辈还略站上风。明明在一年前,那个外乡人后辈还比自己弱。到了现在却有了这样的实力。羞耻吗?不,是欣慰和痛苦。欣慰于鬼杀队后继有人,痛苦的是,这位外乡人后辈也许会折戟在这里。相较于鬼,人的容错太少了。鬼借助着自愈能力,有千百次试错机会,可人只有一次。——也许自己不应该求救。炼狱慎寿郎心中升起了灰色的念头。面对上弦三,自己连拖延时间,坚持到太阳升起的能力都没有,还需要后辈在那里拼命。他看着正在进行高速战斗的两人。那是常人的视角捕捉不到的战斗,两人的战场在不断变化着,他都要聚精会神的进行观看。胜利的天平,似乎站在李默的这一边。然而,幸运女神,并不站在李默的这一边。……“破坏杀·碎式·万叶闪流!”自上而下的一击,猗窝座强劲有力的大腿从上而下如大刀一般劈下来。却被灵敏的剑士躲开。他挥刀,目标朝着猗窝座的脖子而去。猗窝座及时闪避,躲开了要害。鬼,只需要不被日轮刀砍下脖子就不会死亡。即使身体被砍伤就会即使修复。日轮刀砍进了猗窝座的身体。可出乎意料之外的是,刀刃寸步难进,连同抽刀而出都做不到。猗窝座用自己的肌肉夹住了日轮刀。然后,对方挥手,斩断了日轮刀。日轮刀的刀面很尖锐,几乎无坚不摧。它的侧面很脆弱,用几颗鹅卵石就能砸出数个缺口。李默拿着断刀抽身而出,拉开和猗窝座的距离。“你是故意的?”猗窝座说:“是的。”“我以为你不会使用这样卑劣的技巧。”“但你,是例外。”夜幕下,手上的日轮刀只剩下了一半。刀,对于剑士来说就是生命,就是第五肢。失去了刀的剑士,就等于拔了牙的老虎,没有任何威胁性。猗窝座说:“你可以在这个时候去拿慎寿郎的日轮刀。”炼狱慎寿郎就在数百米远的地方,李默完全可以到对方的旁边,拿起对方的日轮刀,重新作战。可那样的代价是,把战场移动到行动力受损的炼狱慎寿郎身上。“你要怎么做呢?”猗窝座问道。“李默,我最后在问你一次,要成为鬼吗?”夜幕下,「弦」朝着「柱」丢出了能救命的毒苹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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