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8章 曾经的曾经
“呼！~~”
迪妮莎长吐出了一口气。
看着渐渐失去温度的，失去四肢的近乎未成年少女模样的莉芙露，她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说莉芙露是罪有应得吧？
可实际上，在近百年前，身为人类的“莉芙露”已经死了。
非要说，只能是说她运气不好？
就如现在。
有罗素在，基本上就意味着“最后一根保险丝”的存在。
抛开他，现在更是有相对成熟的妖气同调技术。
可以说，只要不是是在来不及，大家都能够以人类的姿态一直活到死亡。
但是，现实就是如此。
她们之间相隔近百年的时光。
她迪妮莎，也不过是乘上了“时运”的东风罢了。
呼咻！~~
随意地舞了一个剑花，迪妮莎凝视着剑尖。
伴随着对“妖力根源波段”的深入钻研，她的超凡器官越发完善，所能够施展出来的手段也就是越多。
就比如说现在。
她看似在源源不断地朝外高强度地释放妖气，以此搅动空气，获得升力。
可实际上，若是仔细地一观察，一感应，便能够发现实际上妖气并没有一直朝外释放，它们实际上只是在羽翼上作高速循环流动，又或者说，只是少量的妖气真正地朝外喷吐罢了，从刚才战到现在所消耗的妖气量，加起来也不过是一个C级妖力的战士平日里所能够动用的全部妖气而已。
喀嚓嚓~~
心中思绪万千，可迪妮莎也没有一直犯蠢，感受着体内妖魔血肉的蠢蠢欲动，她当即调动那完全归属于自己的那部分超凡血肉的身体意志去镇压妖魔意志，感受着体内那无数树根似的存在，她缓缓地解除了身体完全觉醒。
一片片“铠甲”碎裂，将内部包裹的人类肉体彻底地解放了出来。
也幸好她的觉醒体并不大，不至于撑破衣服，不然现在又要换一套了。
咻！~~
只剩下白色羽翼的迪妮莎转过头，望向了罗素这边：“比茜还好吧？”
“问题不大。”罗素耸了耸肩，摊手道：“虽说比茜的实战经验要比亚莉斯亚少了一些，可终究是亲密无间的双胞胎姐妹，就算是差了一些，可露西艾拉也不是完整的状态。”
说到这儿，罗素的口气也是变得沉重了几分。
看向了身旁的拉花娜。
幽幽地一叹。
“走吧。”
他知道。
这边的事情要彻底结束了。
当这里的深渊消灭干净，这也就是意味着这片土地之上只剩下最后的一个敌人——超越深渊的怪物·普莉西亚！
至于剩下来的觉醒者？
疥癣之疾罢了。
没有了组织源源不断地“供水”，小岛上的觉醒者死一个就少一个。
而在超越人类的战斗力上，他们这边处于绝对的优势！
毕竟，就算是组织覆灭了，实际上剩下来的训练生至少有8期800人。
没有了组织的淘汰率，这800人之中，挑出500人的合格战士，也并不是什么难事。
——罗素和组织的“合格”就不是一个标准。
更何况，这群人之中的绝大多数，也不需要高强度地去战斗了。
智慧！
思想！
灵光一闪！
这些才是罗素所渴望的！
他勤勤恳恳地锻炼，培养势力这么多年，不就是为了集众之力？
“……”
拉花娜目光幽幽，看不到焦距。
她虽然一句话不说，但又像是有千言万语。
在这里。
她能够轻松地感应到自己姐姐的气息正在不断地衰弱。
从一开始的深不可测。
再到现在的边界感。
她能够轻松地感应到“极限”的存在。
这本来是做不到的。
可做到了。
一步。
两步三步。
每一步朝前，心中的思念与悔恨便是如潮水一般涌现，几乎淹没了她的心灵。
『唉……』
感受着拉花娜的情绪，莫妮卡也是暗自叹息。
克蕾雅几人还好。
可对于莫妮卡而言，她可是认识了拉花娜近十年的时间。
虽说大家实际交流的次数并不大，可真正的友谊、感情只需要心灵的交融便能够开花结果。
所以，拉花娜越是接近目标，她的内心便越是沉重。
如果可以的话，她还真希望这一天不要到来。
可作为一名战士，她也很清楚，从几十年前的某一刻起，拉花娜的心灵已经是死去了。
新时代并没有她的位置。
不是他们没有给拉花娜留。
而是拉花娜已经是停留在了旧时代。
可是……
该争取的还是要争取的！
这是最后的机会了！
『罗素！』
莫妮卡在心中轻声呼唤起了男人的名字。
『我在。』
罗素也是轻声回应着：『一直都在。』
如果可以的话，他自然也是不希望拉花娜死去。
所以——
『拉花娜……』
他的声音回响在拉花娜的心间。
『嗯？！』
拉花娜也是微微一怔，没有想到罗素会在这时同自己搭话，『怎么了？』
『组织的训练生比起想象之中的要多不少啊……』罗素唏嘘着：『其中的不少人，虽然还未经历残酷的淘汰赛，却已经是峥嵘初显。』
这话不假。
个位数的战斗力强大吗？
强大。
珍稀吗？
这真不好说。
就组织的培养模式来看，实际上只要是稍微提高一些存活率，那么个位数战斗力的实际数量膨胀到15以上也不算什么很离谱的事情。
就算是20，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关键是组织根本不在乎战士生死。
绝大多数情况下不会特意针对战士，同样的也不会特意去救战士，大家都是按照“规章制度”办事。
如今罗素接手了这群训练生。
他自然不会再进行高淘汰率的训练。
现在训练强度下来了，训练生们的平均水准也是下来了。
可精英……之所以能够成为精英，环境有很大的因素，可自身的潜质也是占据了很大的比重。
至少，一些“原有轨迹”之中的精英们已经是开始冒头了。
尽管——
罗素根本就“认识”这群“原有轨迹”上的个位数强者们。
『……』
『的确……』
听到这话，拉花娜一时之间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或者说，这本就是很合理的事情。
一个战士的潜质，不是简单的训练就能够完全展现出来的。
就如罗克珊一般。
虽说大家都不耻她的行为。
可仔细地一想，她还真是低段位出身，一步步逆袭到NO.1的位置的。
如她这般的战士，一开始会受到组织的重视吗？
很显然不会。
一些东西，只有到真正的实战当中才能够真正的具现。
也像是“原有轨迹”中的克蕾雅。
她的潜力，便是在一次次的生死之战中释放出来的。
所以——
『罗素你是想我们这些老人带带新人？』
拉花娜终究不是什么蠢货，罗素的心思很好猜，只需要动一动脑筋，得出结论也就是几秒钟之内的事情。
『自然！』
罗素感叹：『往少了都有800人，而真正能够称得上是‘师资’的，也就是那么几位罢了，至于其她人？只是实力比较强而已……再者说了，这个时代的年轻战士们，有很多还没有将自己的潜力兑现出来，她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相比之下，老人们不论是战斗经验，还是技艺水准，都不是年轻战士可比的。』
这话完全不假。
拉花娜就知道，曾经的伊妮莉她们，单单是指导一两百人的修行就累得半死。
现在数量膨胀到了800甚至是1000以上？
这是要了她们的老命啊！
战士的修行可不是动动身体就完了这么简单的事情。
妖力！
这是永远绕不过的核心！
而想要掌控妖力，单靠想肯定是没用的。
练！
只有不断地练习，才能够由浅至深真正地掌控妖力！再一步步走到属于自己的极限！
这个过程之中，就是年轻的训练生们面对的一大“劫难”。
800新人。
在这个过程当中淘汰一半，这也不算是什么离谱的数据。
嗯。
原本的组织就是如此夸张。
否则的话也不会实际成为战士的就那么几个。
现在，大家伙自然是不会允许这种高死亡率事件的发生。
想要阻止这件事，要么就是让训练生们不修行，要么就是靠老人的“妖气同调”，随时将其拉回来。
就此，死循环又来了。
——有经验的老人不多。
所以——
罗素做的事情，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所谓的“道德绑架”。
就是这种行为不会让人太讨厌就是了。
毕竟这是基于对方想要救下自己的命的。
除此之外，对方也没有一定要扭转自己意志的意思。
他只是……尽自己的努力去争取一些东西罢了。
心中感动。
拉花娜还是心中摇头：『我相信你们。』
相信！
罗素他们一定能够解决这个难题的！
只因为她们比谁都在乎战士们的性命！
他们……和组织从来就不一样！
『……』
很明显。
罗素的话语稍稍影响到了拉花娜。
可还没有到动摇意志的地步。
嘴遁失效。
既然如此，那就只有再次嘴遁：『话说回来，在彻底地失去人类意识之前，露西艾拉和你有过交流吗？』
嗯。
在成为觉醒者之后，觉醒者会有短暂地意识浑浑噩噩的阶段。
在这个阶段，她们还会以为自己是人。
直至她们开始吃人，并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在吃人。
由此，才算是彻底地转变。
露西艾拉的觉醒自然也是遵循这个过程。
只不过，对方是组织珍贵的试验品，实验也是在东部进行的。
换而言之，露西艾拉想要到如今的南方，势必与组织有过冲突。
罗素就不信，组织在露西艾拉彻底失控之前，不会尝试着解决掉她。
可控深渊。
算是一直以来组织的目标。
不可控的深渊？
那就是为自己增添烦恼了。
『没有……』拉花娜心底摇头：『当时的我很快就昏迷过去了，等醒过来时，姐姐已经是消失在了组织的势力范围之内。』
『然后……』
『就是十几二十年的流浪……』
说到这儿，拉花娜心底也是有些唏嘘。
那段时光，算得上是她最浑浑噩噩的时光。
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组织对战士的管控也没有那么松……』罗素轻声说着。
这是当然的事情了！
做了这么多年脏活的拉花娜还不清楚？
就算是战士叛离了组织，以着数据来算，不超过五年，就会被组织找到，而后秘密处决。
作为NO.2，实际上堪比NO.1的战士，组织对她的关注可是一点儿也不少。
她游离在组织之外，某种意义上就是失控了。
是必须毁灭的目标。
毕竟……
战士活得越久，越容易知道组织的秘密，也就越容易叛变。
而NO.1叛变的危险……
希斯特利亚的洛克威尔之丘事件已经是将其展现了出来。
所以——
『你想说什么？』
拉花娜的眉头微微蹙起。
“？？？”
现实之中，注意到拉花娜变化的几位战士心中也是一阵疑惑。
发生什么事了？
『不是我想说什么……』罗素摇了摇头，心底轻声道：『应该是说，曾经的露西艾拉在彻底失去人类意识之前做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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