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5章 蜂群
噗嗤嗤嗤！~~
无数的血肉纤维喷射出来。
在这一瞬间，“无垢火花”直接“融化”了。
不！
正确地说，应该是“无垢火花”恢复了它原有的样子！
凭借着亲手对自己施行的“基因优化”手术，弗丽达清楚地感知到了这一点。
像是达到了什么奇异的共鸣境界，弗丽达清楚地感知到，从一开始的灼热，再到一根根“神经”连接自己的躯体，从陌生到熟悉，就好像是十几年前就认识的朋友，再见面只是虽然有一点儿陌生，可在“哦”地一声之后，双方便是明白了对方的身份。
所以——
轰！~~
一头十五米高的女性巨人出现在了巨木森林之中。
这是一头乍一看上去平平无奇的女性巨人。
只是仔细地一看外表，隐约还有着不少弗丽达的影子。
再仔细一看，又像是掺杂了另一个人的影子。
其眼珠子转动，像是在适应自己的身体一般，很快地便是锁定在了下方的罗素身上。
“好厉害！”
弗丽达发出了感慨之声：“这种感觉……的确不是始祖巨人！”
“而且……”
黑发女性巨人做出了左右张望的姿态，这其实是女性巨人体内的弗丽达在做如此姿态，眉头稍微蹙起：“我怎么感觉位置不太对？”
唰！~~
罗素轻轻一跃，身上生命磁场转动，与自然磁场共鸣，操控空气流动，顷刻间便是在脚下形成了巨大的气压差，从而形成了强大的上升气流，将罗素跳跃的高度一下子提升到了十五米高的程度。
甚至于，就悬浮于此处。
就如同直升机一般，罗素控制好了气压差，身子看似不动，实则达到了“人风合一”的境界，无时无刻不在自然地维持着动态平衡，不至于一下子站不稳摔下去。
“这是自然。”
罗素给了肯定的答案：“我调整了一下位置。”
“巨人的弱点在于后颈处。”
“既然开发出了普通艾尔迪亚人操控无垢巨人的技术，自然就要尽可能地避免这一个弱点。”
“所以……”
“现在你在的‘驾驶室’其实是在无垢巨人的脑袋之内。”
“由于位置变了，姿势也就是变了。”
“现在的你是坐着的姿势，所以能够强烈地变化。”
无垢巨人的大脑就是一个装饰品。
理论上来说，就算是天灵盖被掀了，里面的“豆腐”被搅成一团浆糊了，巨人也不会死亡。
既然如此，罗素干脆地将其搬空了……好吧，也不算搬空，而是将其浓缩成为了篮球大小，放置于“驾驶员”的后脑勺的后方。
至于作用……
好像也没有什么作用。
罗素是通过另一套系统控制的无垢巨人。
“你看看你的手上。”罗素的声音传出。
弗丽达下意识地看了过去，女性巨人也是做出了类似的动作。
“这是……”
弗丽达的眼睛微微瞪大。
之间不知道何时她的手被上出现了一个奇怪的装置，像是一个手表，但是其手表的表面却是一颗红色宝石镶嵌在上面。
隐约之间，她似乎感觉到了一种奇妙的律动从里面传出。
“那是核心技术所在……”
罗素侃侃而谈：“就像是我伪装艾尔迪亚人进入‘道路’一般，这技术的原理其实是‘假装驾驶者就是无垢巨人本人’，本质上还是‘欺骗’。”
“通过生命磁场的共鸣，同调，从而融为一体。”
“其实这只是最简单的部分。”
“真正难的是怎么让巨人不伤害‘驾驶者’。”
弗丽达被唬的一愣一愣，可最后一句话让得她回过神来：“对啊！”
“我居然没有受伤！”
她这是真的惊讶了。
巨人的体温可是很高的。
如果只是粗暴地将人体塞进巨人体内，只能是人体被蒸熟的下场。
但是——
她只感觉到暖暖的。
“罗素叔叔！”弗丽达的眼睛一亮：“我能够学会这种技术吗？”
她很清楚。
由于她没有获得全部的始祖巨人权限的缘故，她只能够纯粹地依靠巨人肉体的力量。
既然如此，她是大概率打不过强大的铠之巨人还有超大型巨人、战锤巨人的。
那么——
还不如走兵团战术！
只要我有巨人大军，我就能够平推你！
“能！”
面对弗丽达的质询，罗素直接给出了肯定的答案，这就是让得弗丽达更加兴奋了：“太好了！”
“不过——”
一听到这话，弗丽达的脸色一下子就垮了下来，该不会要说什么不靠谱的话吧？
果不其然。
“只要你学会操控生命磁场，并掌握与其它生命磁场共鸣的技术就行了……”
“理论上只要是达到了这个程度，借由你巨人的本质，想要重复我制造‘无垢火花’的工序还是很容易的。”
“……”弗丽达一时无言。
“那么……”她缓缓开口，“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我需要几年才能够上手制造‘无垢火花’？”
“不多，三年。”
“三年！？”弗丽达狂喜：“好好好！”
三年？！
太快了！
弗丽达可是清楚，罗素曾经说过，普通人要想追上他，哪怕是一切顺利，在如今的条件下，也需要上百年的时间。
狂喜完。
弗丽达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东西，情绪也就是没有那么兴奋了。
“话说……”
“我记得罗素叔叔……”
没有什么兴趣掺和进马莱和艾尔迪亚人之间的冲突吧？
弗丽达略显迟疑，后面的话语也没有说出来。
但是……
这一个技术的出现，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颠覆了……额……
好像也没有颠覆。
在没有“无垢火花”之前，始祖巨人也能够命令无垢巨人执行任务。
从这个角度上来说，这个技术的确算得上“鸡肋”。
“嗯？！”罗素有些疑惑地看了过去，怎么话说到一半就不说了？他没有入侵弗丽达的精神，也看不到弗丽达的脸色变化，自然是不能够凭空猜对方的想法：“怎么了？”
“没……”
弗丽达摇头，旋即嬉笑道：“那我先走了！”
“正好。”
“我要去看看妹妹。”
“哦……”罗素点头，妹妹？还需要“看”？只这么一说，罗素的心中便是勾勒出了一名金发女孩的形象。
希丝特莉亚·雷斯！
这位他记得是罗德的私生女。
至于更多的？
没啥印象了。
“变回来只需要将手背上的那个装置扒开就行了，又或者是以强烈的‘解除巨人化’的意念解除也行。”
罗素提醒道。
这么一说。
弗丽达静心调整了十分钟。
嗤！~~
很快，巨人就像是漏了气的皮套一般，一点点地软了下去，在大量的蒸汽当中，弗丽达的形象也是显露了出来。
“我先告辞了罗素叔叔！”
弗丽达朝罗素行了一礼，旋即快步朝着远方走去。
许久。
罗素才是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是想问我和世界的冲突怎么解决？”
他也不蠢。
哪怕第一时间猜不出弗丽达想说些什么，可在深思熟虑之后，结合对方的情绪、性格、认知，还是大致能够推算出来的。
这是一个好问题。
更是一个相当宏大的问题。
“艾尔迪亚人的问题根本不是国与国、族与族之间的矛盾，而是两种智慧物种之间的矛盾啊……”
罗素感慨着。
小岛倒霉吧？
被萨米塔里帝国欺负了一百年作用。
可是——
真对“被欺负”这件事有记忆的人其实没有多少。
或许有些可悲，但现实就是，如果罗素选择“原谅萨米塔里帝国”，那么这一政策，这一观念会很容易就在小岛内部推广开来。
因为大家不觉得“原谅”有什么大不了的。
但——
到艾尔迪亚人这里就反过来了。
在帕拉迪岛内部的艾尔迪亚人的认知当中，根本就没有他们欺负别人的认知。
可对于广大的马莱、中东各国而言，那他妈就是血泪史，是不可能忘记的沉重历史！
就算是抛开对方是否会原谅艾尔迪亚人，艾尔迪亚人是否愿意赎罪这一点不谈，大家也完全不是一个立场之上的。
为什么？
因为艾尔迪亚人真的是怪物！真的是“非人类”！他们只是看起来像人的怪物！
因为始祖巨人能力的存在，艾尔迪亚人从头到尾都是“蜂群结构”，甚至比“蜂群结构”还要极端。
现在看似墙内世界与墙外世界的艾尔迪亚人分隔开了，各为其主，可实际上只是“蜂后意志”挂机了，暂时不上线，自闭了而已。
在这个基础上谈道德，谈道歉，谈赎罪，其实是很离谱的事情。
因为——
始祖巨人十三年一换。
这一任的始祖巨人主张赎罪，下一任的始祖巨人不主张赎罪怎么办？
这可不是开玩笑。
就比如说“不战之约”这玩意。
罗素不知道在“原有历史轨迹”上是怎么解决的这个问题。
但他知道，这个问题肯定会被解决！
至于解决之后会引发什么后果，他不好猜，但那没关系。
归根究底就是那么几个发展路线而已。
就如前面所说，艾尔迪亚人是“蜂群结构”，不论内部的艾尔迪亚人是“和平派”还是“战争派”本质上没有任何意义。
因为最终做决定的还是“蜂后”。
举个例子。
假设，一群坚定地“民族团结友好共处派”生活在一个国家之中，从出生到死亡他都没有出过国，更没有接触过国外的其他艾尔迪亚人，有朝一日，在他们的积极付出、实践之下，他们获得了与其他民族平等的地位，更是融入商业、政治界等等。
他们成为了业内大佬。
甚至于可以接近该国家的国王或者说是总统什么的。
那么——
当有朝一日，他们收到了来自于始祖巨人的指令——杀掉国王。
他们会怎么做？
一，将事情上报。
二，执行指令。
扪心自问。
真当这件事发生的时候，普通的艾尔迪亚人有得选吗？
没得选。
不论有多少个选择，当始祖巨人的命令下来之时，那就只有一个结果——
执行命令。
再比如说。
现实世界之中，存在着一种极为稳定的火药——C4。
从理论上还是实际上来说，在没有雷管的情况下，不论你怎么打砸揉捏它都不会有事，极端条件下你还可以整一个大活，比如说掺入面粉做成包子吃，再或者你拿来当柴火烧，那也是没有任何问题。
可是——
当你想象一下，一个天天玩C4的人在你们的面前的时候你会怎么想？
不知道还好，若是有朝一日，你好奇地凑上去问他怎么天天在玩面粉，是不是在磕面粉之时——开玩笑问。
他跟你说，这其实是炸药，虽然这些量“轰”地一声就能够让这座楼直接变成废墟，但是怎么弄它都没有问题（一边说顺便在你面前笑呵呵地点燃它）。
嗯。
你勉强能接受，因为你知道他是一个靠谱的人。
然后……
他又说，他家里每隔十三个月，家里就会来一个朋友，他的兴趣是玩雷管，还喜欢将雷管带在身上。
你会怎么想？
一，哇！太帅了！我也要玩！
二，举报完事。
抛开整个大活的乐子人心思，认真地将其当做现实思考，绝大多数人会怎么选？
当然是直接举报他啊！
让那个人滚得越远越好。
而这……
就是这个世界的现实。
从这个角度上来说，哪怕是妖魔，哪怕是觉醒者，普通人接受他们的可能性都比接受艾尔迪亚人大。
毕竟觉醒者非要和谐相处的话也是有办法的，哪个国家还没有死刑犯？哪个国家还没有意外死亡的人？这些凑一凑，绝对能够满足觉醒者的要求。
而正常情况下，觉醒者那就是有自我意志的人。
虽然强，但是也不是不能够通过生化改造的方式，从而得到类似的兵种。
可复制性。
可交流性。
稳定性。
转回艾尔迪亚人。
在罗素先行破坏，“原有历史轨迹破坏”的情况下，别人不管怎么说都不可能会相信“始祖巨人”是可靠的这个观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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