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最后一课 4k
“呵呵呵呵呵呵呵……”
空洞的轻笑声在空间中肆无忌惮地播散开来。自诩为神之使徒的崩坏女王从虚空中信步走来。
——虚数空间，崩坏的领域，第二律者的王国。
“你以为，你能逃走吗？”冰冷的精致面容上全没有了往日那调皮捣蛋的开朗笑容，只余下，如猎人收获般的喜悦。
“琪亚娜。”姬子的心在隐隐作痛，她分不清这到底是崩坏能在侵蚀还是她的悲伤在作祟。她不知道，那个沉睡在律者体内的捣蛋学生是不是也在忍受着同样的痛苦。
但一切都必须要有人为它画上句号，而这个人，只能是姬子自己。
“哼，等你好久了！”姬子端起神陨剑，优柔寡断从不是她的风格，所谓的决心，早在她决定穿上真红骑士·月蚀的那一刻就下好了。
西琳嗤笑一声。大言不惭！不过是凭借运气和偷来的力量侥幸伤了我一次，便敢如此挑衅！
西琳将手轻轻一招，冷漠而又清晰地：
“准备好，迎接死亡了吗？”
无法抵抗的巨力猝然攫住了姬子的身体，迫使她飞向西琳的面前。
“尽你所能，努力挣扎吧。”西琳只是一挥手，被推至面前的姬子便又被猛地推了回去。巨大的加速度反差在一瞬间出现，令姬子仿佛吃了一记重拳。
与此同时，一块正方的巨石在姬子背后突然升起，在西琳的肆意操控下，姬子被无法反抗地重重地压进了石中。而紧随其后的，又是两块升起的巨石，如同合上的大门，将姬子封死在其中。
西琳将手向上一托，石块旋即裹挟着姬子浮上了半空。一个响指，巨石便在西琳的手下交错开裂，如魔方般旋转不停，再一挥手，两根漂浮在西琳身边的虚数长矛变幻为白热的激光，将石块连同其中的姬子轻描淡写地割作了四半。但这仍不是结束，余下的两根长矛又化作了坚韧的丝带，彼此交缠，绞成了一支无比锋利的细矛。西琳食指上滑，细矛轻易地钻透了石块魔方；向下一划，矛尖分裂，一声巨响，石块在细矛的回首穿刺中分崩离析，坠落成一堆碎石。
“也就这种程度了。”
西琳无趣地挑了挑眉，转身回到了无垠的虚空之中，仿佛在为姬子未能取悦她而不满。
决战前夜，休伯利安的战舰下层通道。
无量塔姬子依靠在医疗室外的栏杆上，喘息着。明明身体满溢着宝石的力量，血，却仍止不住地流着。
抬着零件的人们在甲板与走道间忙碌着，月光王座的发射虽然成功对律者造成了伤害，但休伯利安的动力炉也因此受到了不小的损伤。奔走的人们中既有休伯利安的船员，也有极东支部的支持者，还有逆熵的协助者；有姬子认识的，也有姬子不认识的；有记得姬子的，更有不记得姬子的……原本势不两立的人们，却因为律者的出现而团结在了一起。
还有她的学生们，符华，逆熵圣女，第三律者，和——
“虽然都是些长不大的家伙，但我，还挺喜欢这个地方的。”
姬子直起自己伤痕累累的躯体，逆着人流，走向甲板。
“往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吧？……祝你们……好运。”
姬子抬起头，仰望着头顶的星空，低喃着：
“好想，再喝一杯啊……”
空气被刺穿的轰鸣声突然从身后传来。
西琳在震惊中回过头，匆忙展开一面光盾抵挡。
那是一把深红色的飞刃，真红骑士·月蚀的副武器。
“嘁。”西琳皱起眉，为这危险的一击吃惊不小。
光盾嘶嘶地旋转着，发出了濒临破碎的呻吟。
必须用别的办法接下这一剑。西琳如是告诉自己，堂堂律者怎么能因为偷袭而两次受伤！
空间转移在光盾破碎的刹那间展开，飞刃径直射入空洞，又从西琳的身后穿出，“嘭”地刺入了空中漂浮的巨型石山。红热的光芒从裂缝下渗出，那是疾疫的烈焰熔化了山石。
“哈……哈……”沉重的喘息声从碎石堆中传来，金属碎片脱落着地的声音不绝于耳，重伤的骑士步履蹒跚。
“你的攻击……结束了吗？”
长发凌乱，鳞伤遍体，血管中浸染的崩坏能绽放着暗红的微光，弑神装甲也已经残破不堪，但真红的骑士却仍傲然屹立，毅然举起了手中的剑。
“那么接下来……就该轮到我了！没意见吧！”
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西琳爆发出一阵狂笑，旋即以极度冰冷的声音，下达了她无情的律令——
“死吧。”
上百个空洞围绕着姬子展开，点点寒光从中透出，那是无数的亚空之矛。
姬子架起神陨剑，展开尚且完整的驱动背翼，开启了装甲的录音通讯。
“——琪亚娜，当你醒来，你会看到一切都变了，你会发现这个世界不再美好，那些平凡的日常，也将一去不回。”
响应姬子与装甲的召唤，飞刃颤抖着从山体中生生拔出，解作零件飞至，拼装在燃烧的神陨剑之上，组成了一把巨刃。
真红骑士·月蚀，现在切换为第零额定功率。
亚空之矛全数发射，姬子挥动手中的巨剑，掀起滔天的烈焰巨浪。一瞬间，天地变色，所有的亚空之矛在这一击下焚毁殆尽。
炽热的双瞳仿佛要射出火焰，姬子死死的盯着西琳，手中攥紧了劫火缠绕的巨剑。
“——但是，不要放弃！永远不要放弃！”
西琳难以置信地瞪着眼前的红发骑士，怒意在胸中翻腾。
“少在那里，”恼羞成怒的西琳以左手向空间下令，两根石柱凭空构成，将姬子的身体完全锁死，“得意忘形！”右手捻起二指，如挽弓般向后一扯，射出一根棱角分明的虚数之柱。
巨柱毫无疑问地洞穿了姬子所处的位置，直撞上了石舰的外墙。然而，刹那之间，焰光闪过，剧烈的爆炸撕裂了巨柱，更几乎令西琳跌了个踉跄。
“嗬啊啊啊啊！”无量塔姬子呐喊着，将神陨剑高举过头顶，向着西琳飞劈而来。
不过是窃取了神之伟力的人类罢了，怎敢亵渎神座！
“给我——下去！”西琳怒吼着，两根虚数丝带交织飞出，刺向势不可挡的姬子。
巨剑下移，姬子紧握剑柄，赤红的光泽染遍剑身，剑刃迎上，将迎面而来的丝带一切为二。割裂开来的丝带在风中狂舞着，锋利的边缘不断切割着姬子的肌肤，不断涌出的鲜血如沫般在空中飘散。
姬子咬着牙，拼命让自己不去在乎身体火辣辣的痛觉。不能让疾疫宝石的力量浪费在无谓的治疗上。火焰从背翼中喷射而出，姬子高高跃起，翻滚着劈下灼热的巨剑。
灼眼的火光刺得西琳睁不开眼，她不敢相信，自己竟会被人类的气势压倒。
别开玩笑了！不过是——人类罢了！
西琳聚起全身的能量，凝成一把漆黑的虚数巨枪，奋力掷向姬子。
神陨剑与枪尖相接，姬子的双手不住地颤抖着，以人类之躯长时间全力使役律者之力给她的身体带来了难以想象的可怕负担。但姬子大喝一声，强迫背翼继续推进。而在这强硬的推力之下，巨枪竟发生了变形，如同柔韧的胶膜将姬子深深吸纳了进去。
浓稠的黑暗包裹着姬子的一切，姬子深入着，不断深入着……可黑暗的尽头，却迟迟没有出现。视线在渐渐模糊，知觉也开始消退，甚至连疼痛也抛弃了她。姬子的身体，终于迎来了极限。
这……难道就是结局了么……
疲倦的双眼不受控制地合上了眼皮，睡意如同潮水般拍打着她麻木的大脑。握剑的双手一丝丝地松开，火焰逐渐熄灭，与炎之律者的连接正在断开。冥冥中，仿佛有无数个自己在劝她放弃，可是，在这一片混沌之中，还有一个清澈的声音在呼唤着她。
“姬子！”
明明声音稚嫩得像个小女孩，叫起她的名字来却带着老友般的亲昵。姬子一怔，惊讶地睁开了眼睛。
德丽莎双手叉着腰，一脸坏笑地看着她。在她的身边，是芽衣、符华和布洛妮娅。
白发的少女站在朋友们的身后，向她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姬子阿姨，我要成为最强的女武神！
不！还不够！明明都已经这么告诉过琪亚娜了，我这个做老师的怎么可以自己先放弃！
绝对——不会放弃你！
滚烫的泪水淌过姬子的脸颊，狂猛的烈焰从背翼中喷涌而出，连外嵌的魂钢都为之粉碎。姬子奋起一切的力量，将神陨剑·史尔特尔再次点燃。
“——琪亚娜，抬起头，继续前进吧！去把这个不完美的故事，变成你所期望的样子！”
宛若闪耀的流星划破天际，由虚数巨枪化作的球体在白色的闪光中爆裂焚尽。仿佛是天堂的烈怒，姬子挟着焚天的烈焰从天而降。
“可恶！”西琳面对咆哮而下的姬子，不甘地嘶吼着。
这一击，几乎点燃了整片空间，这瞬间，即使是空之律者的权能也黯然失色。
啊……又要……败给人类了吗？
好烫……身体好烫……
尽管每口呼吸都如同烧灼般疼痛，但西琳还是忍不住地喘息，心脏还在惊恐地狂跳不止。
我竟然……没有死么？
恐惧到停滞的大脑再度开始运转，西琳惊诧地发现，本应贯穿她的巨剑插在了她的背后，支撑着热气蒸腾的无量塔姬子。
赤红的装甲在高温下褪去了鲜艳的颜色，一缕发丝从肩头滑落，姬子的两眼半睁着，瞳孔黯淡无光，如同两枚燃尽的灰烬。
看来，是被无法掌握的力量烧尽了自身呢。西琳松了口气，人类，果然终究只是人类。
可如蝇的细语声却在耳边蓦然响起，令西琳再次惊出了一身冷汗。
“活下去……琪亚娜，这就是……最后……一课了。”姬子的嘴唇翕动着，向她的学生倾吐着她最后的叮咛。
而在这耳语声之中，伤痕累累的神陨剑，终于断为了碎片。无量塔姬子仿佛要给自己最捣蛋的学生最后一个拥抱，缓缓倒向了西琳的肩头。
明明没有受伤，为什么，为什么心口会那么疼？脑中的白发少女又开始躁动不安了。是那句话勾起了她的意识吗？
啊，虚伪的人类，死到临头了还要耍这种花招吗？
“你——”
西琳厌恶地皱起眉头，使出浑身仅剩的力量弹飞了正在靠近她的姬子。
给我滚开！西琳刚想说出这句话，她却看见，姬子的嘴角，竟残留着笑意。
注射器锁定解除，“弑神之枪”在此时注入了西琳的身体。
身体中好像有电流流过，剧烈的灼痛席卷全身。
“呃啊啊啊啊——”
西琳痛苦地尖叫着，体内的崩坏能不受控制地窜动着，化为黑红的光点喷薄散失。
“不不不不，不要，我的力量，神赐予我的力量！不要夺走我的力量！”
“意识在远离，西琳甚至能感觉到，这具身体在一寸一寸地脱离她的控制。”
“又要……回到那个地方去了吗？我不要去，那里好黑。”
石舰开始崩塌，碎裂的石块窸窣落下，失去了创造者的支撑，这个违背常理的世界只有崩溃这一个结局。
黑云逸散，湛蓝的天空好像那个少女的眼眸，纯净而明亮。
只有沉睡的姬子，好似凋零的玫瑰，伴着世界的碎片，孤独、永恒地坠落着......
看到这一幕，御三家泪流满面，而其他观众也彻底炸了，弹幕区安静许久，最终帕朵打断了这一刻沉默。
“猫猫贴贴：呜呜呜呜，说好的治愈大团圆剧情？这是怎么回事啊？姬子，姬子她这是怎么回事啊！！！”
ps：章节发生错误，我也是无语了。我真的不能再通宵码字了，昨晚差点没了，头差点晕死了。再通宵，宝子们真的再也见不到我了。可恶，白天码完字，晚上早点休息。熬夜真的会让人死亡。害怕，这章纯剧情俺知道，俺想删掉，但是对于后面的剧情就不连贯了，观影体就是这样，宝子们见谅撒，不写就不完美，写了就会被说水，真的好纠结的，不过大家可以跳过这章，直接看下一章的反应也可以的。qwq
看小说就用200669.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