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天使、拉特兰与慈悲者
拉特兰距离卡兹戴尔上空“耀斑”爆发后72小时
风雨中永远矗立的奇迹之城、“遍洒圣乐和光辉的安乐之乡”、“乐园”。人们传颂着拉特兰的称号，向往着这个地上天国——千年来，任各国沉浮，国泰民安的拉特兰永存。
人们总是习惯给不理解的、或者不愿理解的事物赋予额外的幻想——拉特兰为何能永世长存？为什么那里的人这么幸福？
【肯定是他们都有信仰吧！】
人们如此想着，仿佛只要有信仰，就可以像那些萨科塔一样——“得救”。萨科塔们无忧的生活，就是“得救”的证明。
这是一个朴实的幻想，无数人相信着这个幻想——但它不是真的。
......
属于“得救”的幻想，吸引了无数苦难中的人，尤其是曾经被拉特兰拯救的伊比利亚人。他们向往着幻想中的乐园，他们虔诚、他们善良，最后，他们幻灭、他们死亡。
只留下了一位萨科塔，他因他的种族而获救——
仅有他获救了。萨科塔不明白为什么只有自己得救了。难道得救的前提条件不是信仰，而是萨科塔吗？
——他不能承认这个结论，不然苦盐杂货店的巴伦大婶，涛声小教堂的兰迪辅祭，为戒钟搓绳子的小萨格雷，他们的一生又是为了什么呢？自己在他们之中又算是什么呢？
萨科塔需要其他答案，这成了他的执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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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方爆发的“神迹”没有逃过在拉特兰城墙上徘徊安多恩的注意，萨科塔怔怔的看着远处那颗太阳落向地面，冥冥之中仿佛带着一声叹息。
而随后几天中造访圣城的信使们为拉特兰带来了卡兹戴尔统一的消息——
来自神明的“绝罚”为那位叫做特蕾西娅的现任萨卡兹魔王扫清了一切的障碍，同时无声的威慑着周边的诸国。
而伊万杰利斯塔十一世对此忌讳如深...他对教宗发出了疑问，得到的只有一声老者的叹息与沉默。
世人口中的“神”是存在的，卡兹戴尔发生的一切安多恩已经知晓——无论祂的正体是什么，一个人，一台机器，或者一只随处可见的动物，祂显然切实存在。
“那么...拉特兰的“律法”又是什么？”
一个新的疑问在男人心中萌生——
拉特兰，金碧辉煌，庄严典雅的拉特兰，空气永远弥漫香草和砂糖味道的拉特兰——这一切都是拉特兰遵循律法的“回报”，这一切都是萨科塔“得救的证明”。
但是，拉特兰教的教义中并不存在所谓的神明，仅有“律法”——萨科塔们遵守律法。维护律法，并因为律法得以存续至今。
【拉特兰并没有“信仰”也不存在“信仰”？】
一个大胆的想法出现在了这个并非在拉特兰长大萨科塔男人的脑海之中，然后被他飞快的否决——这个答案本身就是在否决自己过去所做的一切。
——他曾一再试图安慰路上遇到的每一位痛苦信徒：
【我说得救终会来临，只要我们遵循，只要我们笃信。】
但是如果连“信仰”本身都不存在的话，又谈何笃信？
思绪无比混乱的男人在拉特兰的城墙上游荡着，如同一只无头的苍蝇——直到他一头撞上了一位女性。
“呃，抱歉，女士。”
迅速反应过来安多恩扶住了面前这位留着粉发短发的女性，然后很快被她那对灰白色的瞳孔所吸引....
安多恩见过她，她不是萨科塔，也不是黎博利，却能出现在枢机们的公开会议上，从不发言，仅是注视着每一次会议的开始与结束。
那对似乎永无波澜的灰白瞳孔给这个男人留下无法磨灭的印象....
安多恩曾经好奇的对这个神秘的女性发起过调查，不过所获甚少，或者说无比的诡异——
他曾经询问过一位在街边偶遇的枢机，但是后者却困惑的表示从未见过这样一位女士。
但是安多恩可是清晰的记得，那位粉发的女性前一天还和这位枢机坐在一排，甚至就是相邻的座位.....
不过调查也并非一无所获，几天前，同样是在那些被自己安慰过的信徒口中，安多恩得到了一个名字或者说称号——
【慈悲者】
在自己安慰激励那些信徒之后，那位神秘莫测的粉发女性有时会出现在那些真正需要帮助的信徒面前...赐予他们种种“奇迹”。
而这个名号也并非是女性自称，而是那些被赐予奇迹与救赎之人自发赠予她的名讳。
他们甚至为自己也取了一个称号——代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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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就是拉特兰的“神（律法）”嘛？”
被混乱的思维纠察的安多恩下意识的提出了心中纠缠编织而成的疑惑。
“你有诸多的困惑，不解——乃至不满，你在渴求一份答案....”
粉发的女性没有回答他的疑惑，只是用着温和的语调述说着安多恩的现状，灰白色的瞳孔平静注视着面前这个萨科塔。
“是的...我渴求一份答案...”
安多恩沉默了....
——如果您的所行的正如他们所予您的名号那般.....那么，我恳请您予我“慈悲”。
“就算...拉特兰的现实与你最不愿接受的猜想相符？”
听到女性话语的安多恩心沉入了海底...然后又挣扎着仿佛要浮出海面——
“就算与我最不愿接受的猜想相符。”
安多恩抬头看向了面前的粉发女性，目光坚毅。
“那么，出发吧...”
粉发的女性转过身，朝着城墙下方走去。
“去往那拉特兰的至深之处，去见一见....”
“——名为普罗米修斯的“盗火者”与“戒律”，去说服你们口中拉特兰的“律法”。”
“....说服....“拉特兰的律法”？?”
安多恩瞪大了眼睛，看着逐渐远去的慈悲者，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去吧，安多恩....去跟上那位伊什梅尔女士....祂们已经知晓你的苦闷，等待着你的叙说。”
白发苍苍的老者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安多恩的身旁。
“教宗阁下？！你怎么也在....”
“她就要离开了，安多恩。”
老人家指了指即将消失在街角的女性....一副乐呵呵的表情，但也掩盖不了眼神中的严肃
Ishmael，伊什梅尔——这个名字在旧人类的神话故事中只代表着一个含义...
【祂已知晓你的苦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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