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卡伯特小姐的学生 ?
伊比利亚沿海地区联合星督与深海猎人
伊比利亚沿海，在大静谧之后就被伊比利亚政府被迫放弃，或者说不得不放弃的区域。
仅留有少数伊比利亚国民在此地生活，其大部分为“大静谧”的受害，因为经济、身体状况，或者因为巨大冲击导致的错乱、偏执精神原因无法离开，开始新的生活。
而伊比利亚官方在这里势力也基本只有一个，伊比利亚审判庭的审判官们。
手持提灯的审判官游荡在已经被废弃的移动城市、小镇之中，用利剑与铳清扫着“海中的敌人”，抑制着他们在“某个时代”剧变之后向着泰拉内陆侵袭的步伐。
“多么不幸...多么顽强..多么的...顽固——”
卡伯特绕过了一具半海嗣化的遗骸，没有从他的身上跨过，昭示着她对以死者的尊重。
不再照亮迷雾的黯淡提灯躺在了这具遗骸的身边，它的主人至死亡也从未松开过他的灯与他的铳，就算他的手臂已经完全被海嗣同化。
“他似乎察觉了身上无法逆转的海嗣污染同化，自杀了。”
而同行的阿戈尔人则是推断出了他的死亡原因——
“腹部和脖子各有一剑，但都没有致命....这个伊比利亚审判官似乎察觉到剑伤已经不足为给这具身体带来致命伤，用自己的铳抵着自己的下巴来了一发...”
看着沾染怪异鲜血被丢弃在一旁的长剑以及遗骸下颚上那道直通后脑勺的铳伤，歌蕾蒂娅得出了一个结论。
“但是....除了这个审判官，我没有看到任何海嗣的尸体...？”
确定了这个审判官死因的歌蕾蒂娅看向了附近的街道与废墟——
干干净净，以废墟的标准而言，这里干干净净，既没有海嗣腥臭的体液残留，也没有什么残肢遗骸——除了因为被海风常年浸染而带着咸味的气息，这里平平无奇....或者说干净到有些诡异。
这个审判官的遗骸就好像是被空间转移到了这里一般，显得无比突兀和异常...
“卡伯特女士——你有什么看法嘛？”
带着疑惑的歌蕾蒂娅看向了将兜帽带上准备继续前行某位黑袍女性。
“当它们死去，尸骸将成为下一代的养料，将它的物质、精华、经验传递下去——以进食的方式，野蛮但又高效。”
“集群生物的恐怖便展现在此...更何况他们本身是当做工具而被设计。”
黑袍下的女性淡漠的看着面前的深海猎人。
“没有常理的道德伦理约束，没有是非善恶框架的束缚，践行着造物主设定下的“律法”....自然法则，优胜略汰。”
“常人又为什么狂言能战胜它们呢....？”
“这些“愚者”又是抱着什么样的信念...在和他们绝无胜算的造物抗争呢？”
联合星督的话语中带上了些许的困扰，或者说好奇——
“唔...残骸已经被那些残余的海嗣消化殆尽了嘛？”
而得到了解答的歌蕾蒂娅则是点了点头，她自动无视了后面那几句对阿戈尔的阴阳怪气，后者在涉及到海嗣的话题上从没给过自己好脸色——然后，想到了的她皱起了眉心...
“如果这么说的话，有一只海嗣集群正在附近移动——而且规模绝对不会小....”
想到了什么的歌蕾蒂娅也不顾尊重死者的理念，嘀咕了一声抱歉之后，检查起这位审判官的遗骸上的设备和笔记。
“嘶...身上的备弹药和药品全部清空——一个独行审判官至少会维持三到五个弹药和物质基数来应付他所需要面对的长期追踪和猎杀需求...”
“唔...在这里，审判官的笔记——”
继续翻找着遗骸的歌蕾蒂娅得到了她的目标，一本审判官的笔记本。
“...”
“卡伯特阁下——我们需要立刻前往远方的某个小镇，警告当地居民灾难的到来。”
飞快扫视完审判官笔记的歌蕾蒂娅抬起了头，看向了还在困惑打量着这个审判官遗骸的星督小姐。
“这个审判官的笔记里提到了他发现一队海嗣的“触须”正朝着内陆推进——他已经没法把这个消息带回去了，我们必须去提醒那些伊比利亚人。”
“卡伯特女士？卡伯特女士！”
看着丝毫没有理会自己意思的黑袍女性，歌蕾蒂娅瞬间拉高了自己的声音。
“你在想什么？”
“是什么能让他们如此的顽固....？”
“我想是宗教——伊比利亚审判庭的前身，伊比利亚国教会，在伊比利亚大静谧之中改组为了审判庭，维持起了如今伊比利亚的秩序。”
楞了一下的歌蕾蒂娅迅速翻出了阿戈尔记录中有关于伊比利亚的知识。
“宗教....”
黑袍的女性皱起了眉毛，似乎有些不悦，然后想到了什么有微微松开，似乎选择了理解。
“没错...他们称之为拉特兰教，从教国拉特兰传来的一种教派，不过对于这个拉特兰教以及拉特兰教国本身，我就是一无所知了....”
点了点头的歌蕾蒂娅似乎注意到了卡伯特的表情变化，而先得有些疑惑——
“卡伯特女士你似乎对宗教这种事物感到反感...？”
“歌蕾蒂娅小姐....我很喜欢我的学生说过的一句话，当然，她是少数让我感到喜爱的阿戈尔人...”
卡伯特背着手，看着面前的深海猎人。
“您还有过一个阿戈尔人学生？呃，她在哪里？”
“泰拉内陆的某个地方吧...或许还在活跃，或许已经死了——谁知道呢？可惜离别时我们并没有互相留下联系的方式....”
“那么，呃...她说了什么能让你如此偏爱，卡伯特小姐？”
“在人类的最后一座教堂的最后一块石头砸死最后一名神职人员时，人类方可开始征服星河的伟大远征——”
“文明的前路唯有抛弃虚无缥缈的信仰寄托，方能前行。”
“....拥抱科学与理性？”
诺有所思的歌蕾蒂娅给出了自己的理解。
“不...不...歌蕾蒂娅，不仅仅是科学理性。”
卡伯特转过头看着面前这个深海猎人。
“——还有一份所有人都坚信，并为此前行的，并注定会达成的“昭昭天命”。”
“寻常的宗教给不了这种“实质的信念”...却往往应许下虚无的“承诺”以换取狂热的拥趸。”
“所以我不喜欢他们——”
"所以，他们才当灭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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