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解剖恶灵
“%￥＃＆*@！”
就在任窘疑惑播放器发出声音的内容，为什么会是与恶灵本身无关的‘纤夫’，并且饱含着对‘纤夫’恨到遗传物质里的仇恨情绪时。
因对应在现实里位于替身分身体内，而展现在‘阴间’时处于悬浮状态的灵子播放器，突然又叫嚷出声。
让带有‘纤夫’意思的‘%￥＃＆*@！’再一次响彻周边。
那股子让人听着发寒，能激得人浑身汗毛直立的仇恨情绪，也随着声音的重播，重新弥散在声音所及之处。
任窘在造这灵子播放器的时候。
就只让它具有实时感应信号、转频播放的功能，并没有给它安排上能够自动录音、并且还能自动重播的功能。
因此播放器重新发声，一定有其它原因。
正准备驾驶助力车离开，将这恶灵交给替身分身处理的任窘，循声看去。
导致播放器声音重播的原因，果然是在穿过播放器时导致它发声的那个恶灵。
灵子播放器这种能在‘阴间’发声的东西，引起了这还处在凝聚态波状态里的恶灵的注意。
只见这个恶灵直接放着把它引来的那个有着对应极端情绪态的人不管，回头来到了灵子播放器旁边，来回穿身而过，让灵子播放器第三、四次播放出声。
“凝聚态波的情况下也能听到声音？”
灵子播放器调频后播放的声响，频率要远低于恶灵本身的频率，这个恶灵的这种表现引发了任窘研究它的兴趣，“有意思。”
这没有具体形体的波态恶灵，在任窘注视下，来回穿身而过数次灵子播放器。
让灵子播放器鬼畜了几轮后，才终于不再来回穿身而过，停在了播放器旁。
不过这并不是这恶灵玩腻了灵子播放器，恰恰相反，从它的表现上看，它对灵子播放器的兴趣更大了。
只见它站定后，处在发散状态的凝聚波形态，开始明显往回缩。
在波形态回缩的同时，具体的外在形态也开始在它站定的位置显现。
随着凝聚波回缩完成，一个有着蜥蜴脑袋、人类身体，手里提着把羊角锤的恶灵，出现在灵子播放器旁。
一对爬行动物的眼睛，瞪得极大，盯着灵子播放器一动不动。
在它认真看着灵子播放器持续了十数秒后，才缓缓抬手，将悬浮状态下的播放器拿在手里。
只见它在将灵子播放器拿在手里后，把播放器抬到眼前的同时，蜥蜴脑袋也跟着低头凑了过去，反复观察着手里东西的构造。
灵子播放器的外形，就是个纯白色的立方块。
整个立方体浑然一体，看不出正反，因此单看着看不出什么内容。
这提锤蜥蜴头恶灵显然一明白了这一点，于是翻来覆去看了几遍手上的播放器后，它动着鼻孔嗅了嗅，弹出变色龙一样的舌头，在灵子播放器的白色表面上舔了一下。
灵子播放器不过是任窘利用现实里的物理原理，制造而成的事物。
按照常理来说，当然不可能有什么味道。
但这提锤蜥蜴头恶灵却在这一舔过后，直接像蛇一样撑开大口，将手上的灵子播放器一口吞入，咽了下去。
灵子播放器是任窘通过替身分身完成的造物。
他对灵子播放器没有直接的感知，但能通过替身分身间接感知。
然而在这灵子播放器被这提锤蜥蜴头恶灵一口吞下闭上嘴的刹那，他却丧失了对灵子播放器的感知能力。
“看来我先前制造的那些灵子......”
这与他在地下室空间之外制造的灵子消失时类似的情况，让任窘眯了下眼睛，“应该就是被类似的东西给私吞了。”
“虽然这东西，严格意义上讲不算是我的东西。”
“它的归属权理应在替身那里，但既然替身是我的，那替身的东西也应该是我的。”
现实里的任窘在徐亚男驾驶来的轿车的后座上坐稳后，抬手打了个响指，“拿了我的东西，就得对应付出点什么。”
就在吃掉灵子播放器的提锤蜥蜴恶灵准备转身，将目标重新定在引它出现的那个人身上时。
原本灵子播放器被它拿走前悬浮着的位置，突然出现了六条章鱼触腕一样的触手，依次沿着脖子、手腕、腰、脚腕的顺序，将其缠住、张开，以大字的形式固定在原地。
至于为什么用的是章鱼触腕而不是机械触腕。
原因很简单，方便、快捷。
任窘不是不能造出机械触腕对应的‘阴间’灵子版本，但那需要他花一些时间安排相应的对撞轨迹。
即便这个时间很短，也不能满足立刻派上用场的需求。
比起需要一创造就得一蹴而就的灵子版机械触腕，能利用生物特性随造随用的灵子版章鱼触腕无疑方便很多。
猛得遭遇这种意外事故。
猝不及防的提锤蜥蜴头恶灵滞愣了一下。
然而等它愣了一秒反应过来的时候，却已经挣扎不得，只能徒劳扭动没有被束缚的部位。
灵子版本的章鱼触腕，虽然是生物特性触手，但触手的力道可比同体积的章鱼大力得多。
除非提锤蜥蜴头恶灵能一瞬间挣断所有触手，不然就只能乖乖受伏。
也不知道是这提锤蜥蜴头恶灵脑子不灵光的缘故，还是因为其它原因，被触手缠绕束缚住的它，只是用物理手段挣扎，并没有原地重新化作凝聚态，以波的形式逃逸。
“老这么让它动着不太合适。”
走到提锤蜥蜴头面前的任窘，从虚空中捏出一把手术刀，但还没等他下手挥刀，他便转头挥挥手，“走，找个合适点的地方再说。”
挣扎不得，并不意味着不能动弹。
虽然任窘下刀的手很稳，但他不能保证对方在他下刀时能一动不动。
现实里，依靠在候车厅玻璃窗边，装作浏览手机信息的替身分身。
随着任窘指令化作的暗示，动身来到一个被两个年轻小哥夹在中间的空座位上坐下。
一个无论面容还是身材，都姣好诱人的女性带着香风，突然坐到了他们身边，原本正在玩手机游戏的两个小哥，顿时被破口裤的绝对领域转移走了注意力。
开始在游戏里送起了人头。
而‘阴间’里，随着替身分身的位置改变。
被触手锁住的提锤蜥蜴头恶灵，也被对应架在了两排背靠背座椅中间的背靠棱脊上，如同触腕下垂的海星一般，将中间躯干，彻底暴露在站在它面前的任窘眼皮子底下。
虽然这提锤蜥蜴头恶灵，人类身体上穿着款式老旧的人类衣服。
它的躯干被衣服遮盖得严严实实，但这并没有妨碍到任窘下刀的动作。
他连对方的衣服都没解，直接挥刀将它开膛破腹，将它像人的那层表象整个剖开。
“奇怪。”
现实里的任窘，看着开膛破腹后的场景，抬手抵住下巴。
只见这提锤蜥蜴头恶灵不仅除头以外，四肢躯干长得像人，就连内里的脏器也与人的完全一致。
而这，也是让任窘比较好奇的内容。
“为什么你们在阳间的时候被开了膛，里面什么都没有。”
“反而到了阴间，该有的脏器怎么都配备上了？”
任窘先前试图再创造一个替身的时候，对恶灵躯体切割的过程，也是一个变相的生理解剖过程。
但那些被他用替身持刀剁开的肢体断面，看着就像是石膏像被剁开的断面一样。
除了最外的那一层皮，里面什么皮下组织、肌肉、血管和骨骼结构都完全没有。
针对恶灵肢体断面认真研究一番后，除了被学死前后，发光物质会呈现浑然一体和零散发散两种状态外，他什么东西都没研究出来。
他以前还以为恶灵只是看着外形模仿人类，内里其实是与人类完全不同的存在。
但来到‘阴间’后，解剖的这他遭遇的第一个恶灵时所遇到的情况，便立刻推翻了他先前的看法。
任窘挥刀剖开提锤蜥蜴头恶灵的胃，从里面取出被消化了一些棱角的灵子播放器，随手丢在一边。
然后无视他面前无声哀嚎的恶灵，一刀将它的心脏切下摘出。
“哇哦，果然没死。”
摘出心脏后，任窘没有理会手上缩张跳动的心脏，而是仔细观察着提锤蜥蜴头恶灵的眼睛状态，“看来鬼终究是鬼，看着和人一样，依然有着和人不一样的地方。”
在现实里吐槽完，任窘身边新出现了几条触手。
其中一个触手将他手上的心脏接过去，捧在一边，其它触手则在任窘分别切下恶灵体内其它脏器的同时，分别上前接过摘出的脏器，同样捧在他周围。
没了体内脏器的恶灵，虽然无声哀嚎时的精神头，没开始那么足。
但它敞开的腹腔既没有涌出什么血液将空位充满，也一对爬行动物眼睛也没有扩散的死相。
扫了一眼触手吸盘捧着的，离开体腔后依然十分鲜活的器官，任窘不用尝试都知道，这些东西虽然眼下被他摘了出来，但只要再放回到原位，一样能完好如初的被它应用。
脏器完了，是这提锤蜥蜴头恶灵脖子以下的其它部位。
随着任窘身边的触手越来越多，一个个恶灵身体组织分别离开它身体。
躺在灰色座椅背靠棱脊的恶灵，就只剩下了它连着脖子的头，以及其它被触手束缚的手腕脚腕了。
虽然提锤蜥蜴头恶灵没了整个躯干，还没了四肢的大部分。
但它依然维持在被六条触手，以大字形式束缚得挣扎不得的状态里。
看它的表现，就仿佛躯干和大部分四肢没了以后，对它的存活没多少影响一样。
“话说......”
准备解剖提锤蜥蜴头恶灵脑袋的任窘，抬手在它爬行动物眼睛前晃了晃，“到现在你都还没看到我，你这眼睛长出来是用来出气的么？”
是的，到目前为止。
即便任窘已经把这东西几乎整个拆开了，这东西表现得依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在最开始的恐惧劲过去后，它的整个状态，就仿佛接受了自己当前现状，呈现一副较为坦然的姿态出来。
就算任窘抬手在它眼前晃过之后，又扇了它一个耳光也一样。
甚至因为他这一耳光把它的舌头扇了出来，黏在了缠在它脖子上的触手，然后表现出了一副对触手垂涎的模样。
“好吧，就让我看看你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东西。”
了解到他当前的医学解剖手段，很可能对这东西没用的任窘，挥刀切开这东西没有头发覆盖的脑皮，将它的骨质脑壳暴露出来。
可能因为脑子里有它核心的缘故。
被切开脑皮的提锤蜥蜴头恶灵终于再次惊恐的无声哀嚎起来。
然而任窘无视了它的这份表现，还新用了两根触手把它的头固定，然后也不换器具，用手上的刀缓缓切开它的脑骨。
随着它脑壳被切开，终于有对应的灰色液体从被切开的口子往外流淌。
任窘并没有任由这些液体随便外流，让一个空闲的触手吸盘撑成碗状，放在下面承接着流出来的液体。
手术刀切瓜一样，将脑骨分块切开摘去。
将脑壳里面的东西暴露出来。
脑壳里面，是和人脑花极为相似的大脑器官。
但看到这个大脑的任窘，却眯起了眼睛，将手里的手术刀放在一旁的触手吸盘里。
他之所以有这种表现，并且还没有在现实对应吐槽出声，是因为他在第一眼看到这个大脑的时候，就意识到了他先前下意识忽略的东西。
“原来如此。”
看着提锤蜥蜴头恶灵脑花，让自己维持无思无想状态不到半秒的任窘，让现实里的自己转眼看向窗外，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嘀咕了一下。
对应在‘阴间’，则是他直接抬起右手。
探进它脑壳，像是搅拌豆腐脑一样，在脑腔里乱搅。
随着他右手开始了搅‘豆腐脑’的过程。
他身边的其它触腕，将它们捧着的一个个器官、组织攥紧，如同往外挤水分一般，用力向内收缩。
除了锁住它脖子，和扶在它头两侧的触手外，其它缠绕在它身上的触手，也对应伸长，将相应的部位整个缠得密不透风，也像攥水一样，向内用力收紧。
被任窘突然改变了对待方式的这个提锤蜥蜴头恶灵，脑袋、眼睛都在这一瞬间不规则乱动起来。
在任窘开‘搅’七、八秒之后。
这提锤蜥蜴头恶灵的脑袋和眼睛不再乱动，同时，它乱动是紧闭起来的大嘴，突然像人嘟嘴一样，往外噗出了个什么东西。
然而。
虽然这东西噗出来的东西速度很快，但依然没有超出任窘的反应范围。
只见对应出现在它头脸上方的触手，轻轻一捏，就将一个看不到的无形之物捻在了闭合的触手吸盘间。
“这一下我更明确了。”
任窘将这无形有质的东西从触手那里拿过来，任由它在他指间化作一个玻璃球一样的灰色球体。
永眠恶灵和这个提锤蜥蜴头恶灵，以及他所遭遇过的其它恶灵，都是一样的存在。
在他彻底掀开这提锤蜥蜴头恶灵的脑壳，看到它脑花之后，任窘便第一时间意识到，他当前看到和正在研究的东西。
完全是基于他认知对应产生的东西。
因为它吞吃了灵子播放器，他认为它有对应的消化器官。
又因为它的躯干和四肢看着都和人一模一样，所以他认为它的内部器官也和人一模一样。
然而人躯干内腔里的各种器官和组织，或许有和其他人一模一样的情况，但人的脑叶沟回却不可能有完全一模一样的情况。
可当任窘看到这提锤蜥蜴头恶灵的脑花时，突然发现他以前见过一模一样的脑花。
而且还是在上一个任务世界里见到过的。
在这一刻，他立刻意识到。
他眼前看到的这些东西，都是他想看到的。
因为是他想看到的，所以展现出来的内容，都符合他的认知。
提锤蜥蜴头恶灵，它的外形的确是单手提着一个羊角锤的人身蜥蜴头模样，但它这层外皮之下是个什么东西，对任窘而言，依然处在未知状态。
因为未知，所以才会呈现出他想看到的模样。
也因为它的这种表现要基于他的认知，因此所展示的内容超不出他认知范围。
相同情况下，如果遇到一个记不住自己以前遇到事物细节的人，这种特殊形式或许还能瞒过去。
但遗憾的是，任窘的超忆症，配合上他那冷静过头的心理状态加持，再加上脑内数学模型，就没有他记不住的东西。
这个世界里，他还没见过这里的人的大脑沟回。
所以这东西呈现出来的脑花模样，当然只能是上一个世界他见过的。
哪怕再怎么巧合，也不可能出现跨世界一模一样的东西。
而且就冲这提锤蜥蜴头恶灵的一系列表现，它也配不上拥有与上一个任务世界里的人一样的复杂沟回。
任窘之所以在意识到这一点后，让自己维持了片刻无思无想的状态。
就是为了在这个状态里，感知观察到这提锤蜥蜴头的真实内核。
虽然无思无想状态下，被感知的提锤蜥蜴头恶灵皮下一片虚无。
但先前让那么多恶灵在他脑内学堂学死的经历，让他明白，这些东西一定存在什么核心。
所以任窘才会在恢复过来后，以围三缺一的方式，全方位地找寻它核心所在。
这个出现在他指间，如同玻璃球一样的灰色恶灵核心，肯定不是它原本的模样。
但无所谓。
任窘扫了一眼因核心失去，化作一滩与对撞后发光物质相似，但没有在现实里那种发光特性的灰烬物质，然后让转变为生物吸尘器的触手，将它们整个收集起来。
他已经找到了对付永眠恶灵的办法。
永眠恶灵的确规模庞大。
但它不能移动位置这一点，是它最大的弱点。
哪怕用愚公移山的笨办法，他也要把这永眠恶灵的核心挖出来。
“敢耍我，我跟你杠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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