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抵达之初
“＆*%＃￥@......奇怪，不应该啊？”
“这个调配组合，表现出生命现象的可能性理论上不到万分之一，为什么会这样？”
“管它这个为什么、那个为什么，既然有了现象，那就把它做出来。”
“......”
“还愣着干什么，去做啊？”
“先前那些高概率的组合培养出来的实验体，长成后都成了畸形，这个概率那么低......”
“你废话真多，不管高概率低概率，只要有概率我们就得把它做出来，我们都开始用穷举法这种傻瓜套路了，还在乎这个？”
“明白。”
“再说了，（小声）反正这次没油水可捞，经费浪费了也就浪费了吧。”
“还有什么吩咐？”
“啊？咳嗯，别磨蹭，我着急看结果！”
“是。”
......
“美！真是太美了！为什么会这么美？这不应该啊？”
“什么......哇哦，有意思，真是太有意思了。”
“啊，抱歉主任，我没注意到......”
“没事，去把汇总报告给我调过来。”
“稍等......好了主任。”
“呵呵，一连串的错误组合，居然能拼合出如此自然，又如此完美的成体，有意思，看上去就像是造物主借我们的手，创造了出了祂的子女一样。”
“那个......主任？”
“嗯？”
“他？呃她？并不完美。”
“哦，你是说这东西没有神经活动现象这事？这能算什么不完美？”
“主任？”
“包括局长在内，我们这一大帮人在做什么你不会不知道吧？”
“呃，这个......”
“要是这东西有了神经活动现象，那才是我们该头疼的，现在这样不挺好么？”
“......主任说的是，是我逾越了。”
“可惜，这东西完美归完美，但不是我们想要的。”
“那这个，要做销毁处理么？”
“处理？为什么要处理它，我们又不是就缺这一个培养期，就这样养着呗，心烦了的时候过来养养眼，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
“怎么，于心不忍了？你不会看上这东西了吧。”
“没有没有！我绝对没有！主任你听我解释......”
“无所谓，你要真看上这东西，我允许你用这东西的数据去制造专属玩偶，反正见过这东西的人多了，总会有那么几个管不住自己的。”
“......”
“没事，既然我们没把自己调配成那种死木头疙瘩，那会有这种人之常情也理所应当，我又不是那些讨人厌的纠察部，只要你们能按时完成任务，其他我一概不管。”
“谢谢主任。”
“下去吧，我再多看一段时间，保养一下眼睛。”
“是，主任。”
“嗯，不错，（小声）我还正愁这趟下来怕是要倒贴了，没想到居然还有这种意外之喜，不错不错。”
......
“啊，主任，我这不是......”
“行了，休息时间，这么怕我干什么。”
“呃，哈哈，哈哈。”
“我之前不是允许你们可以用这东西的数据去制造专属玩偶了么？你怎么还总是往这边跑，就为了看这东西？”
“......啊，嗯。”
“也是，徒有其表的玩偶看上去，确实没有这个东西有气质，我理解你。”
“主任宏量。”
“先别恭维我，因为我现在来这要做的事，肯定会让你们到时候埋怨我。”
“这怎么能呢，主任？”
“先别急着表态，听我说，纠察部那边我的死对头要来了，我得提前把这东西处理了。”
“......”
“你看你这副模样，你工作丢了都不一定比这个还哭丧，还表态呢。”
“可是主任，她不是，不是还属于合规范畴内么？怎么，怎么......”
“啊？她？算了！你觉得纠察部的那群傻帽，看见这东西之后，会明白没神经活动现象和有神经活动现象之间的区别么？”
“......”
“你看，你这不也在质疑那群傻帽外行的智商么，这下理解我为什么非要处理这东西了？”
“我明白了，主任。”
“你明白就好，记得和其他人说一声。”
“那个，主任。”
“嗯？”
“能不能，由我来送她这最后一程。”
“她？嘶......我实在不理解你们这一代人脑子里的想法，行吧，谁处理都一样，你来就你来，去吧。”
“谢谢主任。”
“呼......（小声）奇怪，那家伙为什么要赶这次过来，难道......被发现了？不......应该啊，哪个环......”
......
“对不起，我真没用（哭腔）。”
“明明努力了这么久，我依然没办法让你能睁开眼。”
“真希望你能睁开眼，哪怕就一眼，只要能看我一眼，一眼就好。”
“嗯？￥%＃@＆......32，你来C区干什么，马上要上岗了，你不怕缺勤记过？”
“......主任安排我将这个运送A区。”
“送去A区？什么东西，给我看看？哦？要把这个送A区，真浪费啊，C区主任为什么要这么做？”
“纠察部的要过来。”
“明白了，又是那群傻帽过来准备不做人了是吧，一群卖屁股的（口型）！”
“......”
“正好，我跟你一起，也算是送这东西最后一程，毕竟以后再没这种好东西养眼睛了。”
“......”
“你这是？唉，走吧。”
“嗯。”
......
“无论看多少次，这东西我都还是看不腻，诶G89132你是怎么调配出来这东西的？”
“......不知道，我当时打哈欠随便瞎按的，事后我照着岗位记录重复了一遍我那时候的执行步骤也没复刻出来，可能是哪个环节我没发现，所以！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别着急，我们这个阶段的岗位记录确实有很多细节没办法查看，等你熬成主任了，有了更高的权限，说不定就能把这东西再复刻出来。”
“......嗯。”
“既然你这么难受，那投放就由我来做吧，我会给这东西挑个好的落点，不至于让这东西掉下去的时候被什么东西给毁了。”
“谢谢你了。”
“别客气，我们这些人里，就你最有可能苦熬成主任，我还等着你成了主任拉我一把呢。”
......
通体银灰的坪整天顶，突然显现出一个黑色的圆孔。
圆孔敞露没多久，一个包裹在透明薄膜内，浸泡在昏黄液体里的身影，被圆孔一点点挤了出来。
天顶的下方，是一片被水汽笼罩的过百米深坑。
深沉的红色，透过水雾隐约可见。
一根同样银灰的圆柱，从深坑中拔地而起，直直地指向天顶。
但这圆柱却并没有抵在天顶上，成为支撑天顶的重要栋梁，只是单纯地竖立在深坑中心。
半球形的柱顶，排布着诸多出水口，有清水缓缓从出水口流出，给银灰的圆柱镀上了一层水膜，让它看着水润光泽。
眼看如同被羊水袋包裹在内的身影，即将被圆孔挤出，向下方坠落，然后在重力加速度的作用加持下，摔烂成一滩。
但被挤出天顶，还没来得及下坠的身影，就被圆柱半球形球顶横向喷涌到银灰色坑壁的宽扁水柱接住，没有直坠下去。
然而能接住下坠身影的水柱，当然也喷涌得强劲。
没有了下坠摔烂隐患的身影，即便外层的透明薄膜没有被高压水柱冲破，直接面对水流的切割，但也仍然需要面临被高压水柱冲到坑壁撞烂的威胁。
但就在身影被水柱施加了一个横向作用力的当口。
宽扁的横向高压水柱突然如同哑火了一般，不再冲刷薄膜内的身影。
于是暂停的下坠过程重新恢复，只不过因为有了一个横向力的作用，直坠变成了抛落。
依靠横向力的惯性做抛物线运动的身影，与坑壁的距离越来越近。
而就在即将基于惯性撞在坑壁上的那一刻，对应撞击点的下方坑壁，突然弹出一个坪台，并且还斜向上向外喷出一股流速缓慢的水流。
这股水流，恰到好处地承接住了撞过来的薄膜内身影。
残余的横向力惯性被抵消的同时，也抵消了下落过程的加速。
坪台喷出来的水流具有渐变的特性，在水流改变的同时，方向也对应着改变。
于是薄膜内身影，就这么被这个坑壁弹出来的坪台，缓稳地接住，托在了坪台上的喷水口上方两、三厘米处。
不过薄膜内身影并没有被坪台托多久。
在坪台如同它突然被弹出来一样得突然回缩后，失去了承托的薄膜内身影再一次受重力加速度影响沿着坑壁向下坠落。
但每一次的坠落，都会被下方坑壁对应位置弹出来的坪台喷水打断。
而薄膜内身影，就这么被一个个弹出坪台接力承托着如同下台阶一般，看着毫发无损地渡过百余米的高度，缓慢坠入深坑边缘的水中，基于薄膜内的液体密度，半沉在水里。
在这个过程中，还有其他包裹在薄膜液体中的身影，被从天顶挤了出来。
但没一个拥有这个薄膜内身影的待遇，刚一被挤出，就笔直地坠落深坑，基于坠落的位置，要么发出‘嗵’的一声，要么发出‘噗通’的一声。
至于倒霉的，可能坠落后的声音不止一声。
根据倒霉程度，分为两声、三声，甚至四声、五声，乃至阵雨淅沥声的。
从天顶被挤入深坑的身影，随时间流逝，数量开始累计增加。
一开始还只是一个、两个得往下挤，后来开始三个、四个如同下饺子一样的挤出来，数量最多的时候，甚至一次就挤出来过十个。
天顶的圆孔数量上限就是十个，因此再多就没有了。
但积少成多下，深坑下方深沉的血色水池，逐渐被深沉的红色沼泽所取代。
虽然深坑中心立着的圆柱，以及坑壁都会时不时往深坑里补充清水，维持深坑底部的湿润。
但深坑底部周围坑壁排布着的密集排水口，让沼泽的湿润程度无法随着沼泽的厚度增加而增加。
于是沼泽靠近圆柱的周围，开始出现不颜色不再那么红的深沉，而是红中带些其它颜色的软泥陆地。
周期出现的汹涌水流，不是没试过冲掉软泥陆地。
一开始也的确卓有成效，但随着被天顶挤下来的东西越来越多，软泥陆地开始变得不再是汹涌水流能够冲刷动的存在。
又一次的水流冲刷后，一个没有被薄膜及内部昏黄液体包裹着的身影，被冲刷到软泥陆地的岸边。
一段时间后，这个身影的双手动弹了一下。
紧接着，他整个人都猛地一下弹跳起来。
“！！！”
“什么鬼！”
睁开眼的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周围一切，“我接的试玩游戏不是地下城类型的机械朋克风格么？这开篇就是血肉祭坛是几个意思？！”
“这任务我不做了，我要退出！”
然而这个醒来的身影抬手比划了几下后，发现了一个更令他震惊的事情，“无法退出，还连显示界面都没有？！”
“这不就是款真实度极低的垃圾游戏么？有必要弄得这么真实？”
“就冲这血肉祭坛设计上的丧心病狂，对外这么真实宣传一下，喜好这口的玩家还不得欻欻的来？哪还需要等我这个任务试玩来过来开荒？！”
就在他开口吐槽的过程中，百余米之上的天顶，再次挤出了数个薄膜。
随着这些薄膜下坠，其中一个倒霉的落地后，只剩下了一个头颅，还刚好滚到了他脚跟前。
“这哪来的！”
水汽薄雾对声响的遮蔽效应极佳，突然滚过来的头颅，当即吓得他倒退数步，被绊倒在身后的红水里，“吓我一跳！”
按照恐怖游戏的套路，这个仿佛是刚从羊水里出来的丑陋脑袋，可能要睁眼吓他一跳。
要是再配合上什么音效，简直就是不吓坏玩家誓不罢休的态度。
在进来之前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他，一摔倒水里，刹那间想到这种可能，便立刻闭上了眼睛。
“呼......”
然而过了一段时间，除了滴水声之外，再没听到任何声音的他，试着眯开眼观察情况，发现正对着他的头颅依然还是落下来的模样后，松了口气，“还好我开荒的时候没有默认录像延迟转播。”
“不然我这个风行者的游戏马甲就只能扔了。”
放松下来，感觉身上湿腻不太舒服的风行者，下意识地抬手准备抹一把脸，然而看着自己与面前头颅一样被泡的白腻且满是褶皱的手，他立刻没了抹脸的想法。
“这难道就是我的初始游戏道具？”
重新起身，甩手、甩脚、摆动身体甩掉大部分黏腻感之后，风行者上前两步，拿起不再从脖子处往外淌血的头颅，仔细观察了两下。
“不对劲！”
然而还没观察两下，他眼皮就皱得，让眼睛看着像个不规整三角。
“真实度不超过百分之七十的免费游戏的基本准则，是不允许采用真实人体的。”
摸索着头颅脖子上仿佛被高速锯片切割出来的断口，风行者那被泡出来的，本就十分难看的脸色越发难看，“我明白这游戏的宣传和实际差别这么大了。”
“但是。”
然而新的疑惑产生，“不是只有不公开、不需要审核的私服才能玩得这么大么？公开的免费游戏无论什么情况都必须经过人工智能审核。”
“这游戏的开发者是审核人工智能的什么人啊，本事这么通天？”
“还是说这个游戏开发者找到了什么审核漏洞？”
“算了。”
风行者摇了摇头，“无论通天还是漏洞，又或者是其它什么情况，等我把新手关卡通关完成任务离开游戏，就都与我无关！”
虽然没有在手里的头颅上发现任何道具线索。
但风行者还是继续将头颅拿在手里，转头看向周围。
站在血色的浅水池边，除了漂浮着的或完整、或残缺的人类肢体外，以及远处光滑坪整的银灰墙壁外，再也没有其他任何发现的风行者，开始试着向血肉堆积的丘顶过去。
脚下血肉堆积而成的地面，既湿滑软腻，又崎岖难走。
风行者尽量忽视自己脚下行走时的触感，将注意力放在祭台中心的那根像是顶梁柱一样的银灰圆柱。
“说起来，这祭坛的体量还真够大的，是准备祭祀什么邪神么？”
心里稍微计算了一下人体用量的风行者，有些吃惊祭台的体量，但同时，他却又一副学到了的模样点了点头，“没想到还能这么玩，我新游戏的思路有了。”
“！！！”
然而当风行者攀登到血肉陆地的最高处，能看清周围环境的整体大概时，双眼又一次不由得被震惊充满。
“我已经尽量高估这里的用人数量了。”
看着被血肉陆地以环形围住的银灰圆柱，被几乎完全由鲜血充满的水潭震惊到的风行者倒吸了口气，“没想到还是低估了。”
“嗯？什么动静？”
就在风行者考虑着要不要淌进这血潭里，到血潭中心的圆柱那里时，一个声音引起了他的注意。
考虑到可能与新手关卡通关有关，他选择循声摸索过去。
“！！！”
然而当他终于一身的血肉泥泞找到了声音来源后，他的一双眼睛又又一次被震惊填满，“这游戏究竟是怎么通过审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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