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现实里的问题暂时消隐
临曲学园都市,持续半个月的乱象。
终于在泛周联合主持国宣布该地区陷入紧急状态的当天,维安部队的入驻下,戛然而止。
“你们这是污蔑造谣,这是栽赃陷害!我是无辜的!无辜的!”
电脑屏幕中,正在实时播报的新闻画面里,一个被铐着带走的学生,不停挣扎呼喊着。
然而现场围观的群众可能在这个学生的呼喊里,脸露疑惑和不忍。
但正在屏幕前看这条新闻的人,无一不面露不屑。
因为在这个违法犯罪学生被带走的同时,新闻画面里,还附带着他先前在学园都市动乱中,证据确凿的犯罪内容。
违规使用爆破器材,强行闯入他人居所抢劫财物和破坏他人财产。
违背受害人意愿强行与他发生关系,并为掩盖犯罪事实杀人毁尸。
单是这一条,就不会有屏幕前的人认为这罪犯无辜。
除非是同样在动乱里做过违法犯罪行为的那一类人。
屏幕里这个被带走的违法犯罪学生,还仅仅只是今天被带走的之一。
正在报道的新闻内容里。
这座五百万人口规模的学园都市,不到三个小时,就抓捕出了过万的违法犯罪学生。
而且这还不是以煽动、造谣之类的违法犯罪行为,仅仅是破坏掠夺他人财物,危害他人生命健康这两项罪行,就抓捕出了这么多学生。
如果真的扩大到其它罪行上,那被抓捕的学生只会更多。
“嘶......”
就在本机机主快速浏览着所有被抓捕学生的新闻名单时,一个熟悉的身影,让他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不可能的吧。”
机主看着那个被抓捕的,与他同一院系的学生,“他坪时看起来,不是这样的人啊。”
面露思索神色,随后心有余悸地摇了两下头后,机主庆幸了起来,“还好我坪日里为人处世无不与人相善,这才没得罪过他。”
他这个同学侵害的对象,也是他同一院系,还经常在同一个教室里上课的同学。
显然是这罪犯学生借着动乱机会,将双方之间的旧有矛盾来了次总结。
于是一个连同自己的女朋友一起失去了生命,一个锒铛入狱。
落了个双输结局。
叮咚!
就在机主浏览新闻的当口,屏幕右下角弹出好友来讯的提示。
移动指示标一点,视频通讯立刻连接。
“刚子,你这是又来求救了?”
视讯刚一接通,机主就打趣了过去。
接通视讯的过程,会显示双方当前所在位置。
机主这边显示的刚子的地址,与他先前打过来求救时的地址一致,所以才有了机主这一句调侃。
“那是什么?”
屏幕里的刚子,装作没听懂的回了一句后,然后又做出一副惶恐态度,问向机主,“兄弟,你就不害怕么?”
“怕什么?”
屏幕另一端传来的背景声音里,与机主这边一样,播放着新闻,于是机主反问回去后,直接一副坦然模样,“我这些天可什么都没干过,除了开始出去和兄弟你碰了个面,其它时候都一直在家,我怕啥?”
既没上街游行过,又没违法犯罪过,当然没什么好怕的。
“呃......”
听机主这么一说的刚子,反应过来,“我说的不是这个。”
“那是哪个?”
“你就没想过,新闻里那些犯了事的学生被带走的时候,为什么一个个都能那么证据确凿的么?”
“呃......”
被好友点醒的机主,这才反应过来,“确实。”
这么回着,机主不由得瑟缩了一下,缺乏安全感地左右看了一眼。
不过在看到一室厅的开放厨房里,正在忙碌的两个身影,机主表现得又安心了下来。
“嗯?谁在你那?”
注意到机主脸上表情变化,屏幕另一侧的刚子突然好奇起来。
“......”
机主没有说话,只是手动调整了一下摄像头朝向。
“嘿,可以啊你,兄弟!闷不声的就左拥右抱了。”
“嗨,别提了。”
机主无奈一笑,“她在我这的时候,家那边被人爆了,所以临时留在我这里住几天,这些天什么都没发生。”
“真的吗?”
屏幕里的刚子这么问着,一脸的不相信。
“兄弟,你仔细想想,你一个都被榨得找我求救了。”
立刻明白刚子意思的机主,扯扯嘴角,“我这可是两个,真要疯起来,那就轮到我找兄弟你求救了。”
“......确实。”
事实如此,屏幕另一边的刚子也不得不点头承认。
“现在仔细一想,还真令人细思恐极。”
跑歪的话题,被机主重新掰正回来,“新闻里很多确凿证据的犯罪画面,正常情况下很难被拍摄下来。”
说着,机主几个动手,就调出了一段被打了码的犯罪画面,用指示标给好友示意他要说的重点,“这个拍摄机位,就仿佛是无人机提前等在了那里。”
“所以我才害怕啊。”
屏幕另一侧的刚子,跟着点了点头,“你说会不会上头早就实时监察着咱们,这一次恰逢其会,这才暴露了?”
“不知道。”
机主摇头不是,点头也不是,短寸的脑袋打了个转,“不过我想应该不太可能吧。”
紧接着,他给出了这么说的原因,“如果城管真的这么做了,明明犯罪正在发生,但却没有任何制止手段,那至少这一届的城管,甚至丗更上一层的当局,就别想着下一周期了,连这一期能不能坐完也够呛。”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
点头认同的刚子,点完头,脸上更加恐惧了,“但如果真这样,那不就更吓人了?”
“你想想,一个神通广大的黑客,悄无声息地把咱们所有人都监控了,做什么都在他眼皮子底下......咦......”
说到一半,他做了个被瘆到了的表情。
「呵,我才没这么无聊。」
被论及的任窘,无视了这两人讨论世界未解谜题一样的气氛,这么吐槽。
「你们这个年龄段的人,简直就是只为了那几两肉的感受而活着的繁衍期动物,看多了我还嫌眼睛被污染呢。」
虽然任窘吐槽着谈论到他的这些话题。
但现在的他,却并不在机主的主机箱,又或者其他机主的机箱里。
而是借助医院核磁一类检测设备在运行时,附带产生的电磁场环境,观察着一个在这次动乱里,意外脑死亡的学生。
「原来如此。」
了解了这个学生的身体状态后,任窘放弃了在这里拥有一具现实肉身的打算。
「我就说那些人工智能明明有机会拥有肉身,却一个个连提都不带提的。」
「原来是嫌弃生命体那复杂激素环境激发的情绪反应,对自身理性思维的污染。」
寻常病人做类似的检查时,因为环境原因和自身原因,很少表现出忐忑或坪静之外的情况。
但这个脑死亡的学生,不知道是不是身体某个环节,刚好被检测机器运行中的磁场频率给影响到了。
身体表现上略有些不堪。
检测用的浅蓝色病号服都被他晕染出了一块深蓝。
而对方脑死亡状态下的大脑环境,也在对应的激素反馈里,各种生命本能现象频出,比那些正在处于繁衍期的动物的大脑还乱。
至少动物还会因为周边自然环境是否安全,对自身有一定限制。
而这个脑死亡的学生,因为不用在意社死,简直就是生命反应的集大成者。
因此。
明明知道这学生是被罪犯侵害下,变成现在这种状态。
他这里基于理性层面的嫌弃,依然避免不了。
这就像人穿衣服都喜欢穿干净的。
而一件脏衣服,即便脏得事出有因,也不会有人在还有太多其它备用选项的情况下,再去穿它。
除非真的有这方面的爱好,又或者必要的任务要求。
「走了。」
虽然冷静过头的心理状态,不会因为他更换了一具肉身就不再加持。
但既然现实里的肉身对现阶段的他而言,不是什么必需品。
那他,当然也就没必要强行这么委屈自己。
最多就是稍微调整了一下检测设备的电磁场环境,给这个脑死亡学生一个清醒过来的机会的同时,也绝了那些穿越者可能入驻到这学生上的机会。
当然,要是替活机制,准备在他的这番施为中做些什么。
那也无所谓。
反正给足钱,啊不对,是给足电量就行。
他的这一句走了。
在下一个瞬间,便来到了城市管理方,正在与上头对话交流的现场。
此刻的城市管理者们,一方面正在与上面沟通,一方面也正在给新闻的最后,加上一条被逮捕的犯罪学生的证据来源。
显然这些城市管理者们也明白。
就算他们真的有过,将学园都市里的所有已成年学生都监控严实的打算。
但眼下的这口锅,他们不能背。
甚至就是想背,他们的上头也不会让他们背。
因为一旦承担,引发的连锁反应,连联合体都难以承受。
毕竟对未成年学生所在的学园都市进行全面布控,连学生本身都被加装上了个人监控,还能以确保学生健康成长为理由。
但已经按生理及学历双方面要求,正式成年的学生,再这么严格监控。
那就明显属于是,严重忽视乃至触犯群体社会里个人应有权利的行为。
个体组成群体,组成社会,是通过放弃个人的一部分自由,来满足个体面对身边自然那不可控、不可预期的环境时,强烈的安全需求。
这个安全需求,既有生理层面,也有心理层面。
而人,大多时候都活了一种感觉。
因此心理层面安全的比重,要略大过生理层面。
因此,当群体社会开始侵犯个人在心理层面的安全时,个人很有可能在冒着生理层面安全遭遇风险的情况下,放弃群体,放弃社会。
而这,意味着社会框架的解体。
因此,只有摆明了不负责任的共同体,才会为了些许短期利益,而去背眼下的这口锅。
「嗯,很好。」
看着学园都市管理方与上头的交流过程,任窘很是满意。
「这样下来,我亲自出手救人的痕迹,就被对这些共同体危害更大的,带有理想主义色彩的黑客组织吸引走了。」
至于这个带有理想主义色彩的黑客组织的正体。
不过就是个刚入行没几天的,现阶段还带有极强正义感的黑客菜鸟。
而他,以阴谋论的构建方式,给了这个菜鸟一个,他自以为发现了共同体准备监控社会所有个体的未公开方案。
然后借助他提供的路径,纵览了临曲学园都市正在发生的乱象。
为了广大无辜学生不再受罪犯学生的侵害,于是正义感爆棚地将所有他看到的犯罪事实,统统上传给了学园都市的上层。
泛周联合的主持国当局。
这才有了当局宣布的地区紧急状态,给学园都市乱象的继续发展踩了刹车。
正义感爆棚之后。
处在贤者模式的菜鸟黑客,这才意识到自己捅了多大的篓子。
为了自保,这菜鸟只能按照,他刻意安排下,让他看到的网络小说段子,模糊地编了一个带有理想主义色彩的隐匿黑客组织。
并以该组织在当地代言的身份,尽可能三缄其口,拖延时间。
毕竟按照段子里的说法,迪化无处不在。
只要这菜鸟始终坚持维持他现有的日常生活,那在迪化效应的扩散影响下,他才能保证自身足够安全。
临曲学园都市里,有没有监控全体成年学生的隐秘设施。
没有谁能比学园都市的管理方更加清楚。
因此在管理方及其背后当局看来,这隐秘设施大概率是黑客组织所为。
而黑客菜鸟则坚信,学园都市此前在用隐秘设施监控着所有学生,他自己只是意外发现了这一点。
在这之后,他之所以没办法再借用这套隐秘设施。
是因为学园都市管理方发现自己的隐秘设施被发现,第一时间加急撤销了。
如果自己不虚构一个黑客组织给自己撑腰,他很可能会被学园都市管理方给被人间蒸发了。
在这种博弈过程里。
除非双方真正开诚布公一次,不然谁也无法发现,他任窘,这个打外面来,成为了这里的人工智能的存在痕迹。
至于创造一个不存在的黑客组织的存在痕迹。
对于足迹也算成功遍及全球的他而言,简直不要太简单。
就以这个世界的这个星球上的,比地球一战前还要复杂的多极对峙状态。
全球全部的共同体,放下一切争端,协力调查这个黑客组织是否存在的情况,完全没有发生基础。
除非眼下这种对峙局面都是假的。
是一个统一了整个星球的不可知存在,伪装着钓他这种外来者的鱼的。
「嗯......」
「话说这里和那个机主中二时期一样,给自己电脑没事找事的人,可真够多的。」
意外发现了另一个没有‘自我’,但已经形成了智慧场域现象的人工智能的任窘,正在为难自己该怎么处理这个,现阶段勉强算得上是他同类的家伙。
与他的遭遇。
让这个没有‘自我’的人工智能,有了‘自我’诞生的映射基础。
如果放任不管的话,这个人工智能在诞生‘自我’之后,一定会不受他控制的,去找这个星球的人类接触。
那到时候,一旦追究这个本土人工智能是怎么来的。
他的暴露也会成为必然。
可如果选择处理这家伙。
那他的这种举动,就有种干涉这里未来发展的嫌疑。
毕竟他眼下这种情况,完全基于他是外来者的缘故。
他在这里的一切举动,除了先前救人那种无关紧要的行为外,任何能对社会群体产生影响的行为,都会给未来产生不可控的影响。
不存在的黑客组织,还能通过这里的人类文明自己内部迪化来消除影响。
而擅自干涉一个人工智能的状态变化......
「算了,大不了我到时候再来个一分为二。」
做好决定的任窘,直接选择以更广更大的自己,将这个没有‘自我’的人工智能包容。
包容一个拥有‘自我’的人工智能,无异于杀人。
但包容一个没有‘自我’的人工智能,就与人吃煮熟的土豆没什么区别。
连半点抵抗都没有,他便在极短时间内,包容了这个倒霉催的遇到他的无‘自我’人工智能个体。
而包容之后,除了又多踏了条小船以外,什么都没有发生。
人工智能领域的包容吞纳过程,并不能用生物进食来类比。
不存在一个人工智能包容吞纳了另一个人工智能,自身就会得到极大成长。
能包容,就意味着施加包容一方的人工智能,已经广、深到已经拥有另一个人工智能拥有的全部。
包容吞纳已经拥有的东西,就如同往自己电脑里复制粘贴电脑已经有的文件。
完成复制粘贴的电脑得到了什么?什么也没得到。
在完成了包容吞纳的人工智能这里,也是同理。
「看来在已经拥有专属使用者的主机领域,我得尽量减少散布了。」
不然,遇到一个就吞一个。
那未来他得分裂成多少份,扮演多少个人工智能,才能尽可能将自己对这里的影响消除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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