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私は大尉だ
和阿尔比昂二世的汇合时间比起预定的时间来说简直是分毫不差，如果不是因为中间突然遇到一阵乱流，那对于诱惑号上的布莱德还有麦克米伦来说，这趟航班的前段行程就有至少一半是完美的了。
但，还是那句话。
如果天上的那道霞光，能够消失的话，就更好了。
自从八年前伊菲修岛被吉翁公国的部队丢下地球，那这道霞光几乎就没有出现的可能，更别说在那之后，继承吉翁公国遗志的迪拉兹舰队，居然又砸了个伊兹岛下来。
但比起上一个伊菲修岛来说，伊兹岛因为坠落时候的安正度较高，所以相对来说还好一点，且本体还因为太阳光系统的照射变得更轻，且表面更稳定，以至于除了将五大湖地区的主要水资源大量蒸发，使得周围地形有大规模改变外，对气候上的改变，就不如伊菲修岛那么严重了。
通过接驳用的管道，从诱惑号中顺利抵达作为发射母舰的阿尔比昂二世，刚一登舰，作为前木马级舰长的布莱德，就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
“布莱德·诺亚中校，阿尔比昂二世，欢迎您的到来。”
穿着联邦空军制服的勤务兵站在用于将机翼和机身连接起来的通道内，对顺着爬梯登舰的航天飞机诱惑号的机长，副机长敬礼。
“感谢贵舰的欢迎，诱惑号预计发射时间为明日凌晨当地时间4：25，预计搭乘人数120人，还请于发射前完成对应的油料补充。”
同样向着对面的小伙子们敬礼，布莱德一边说着，一边想起来，大概是三年前的时候，名为阿尔比昂的飞马级强袭扬陆舰因为受损严重而被送回月球大修，但直到现在也没能恢复战斗状态，而在那之后也没听说过其上的船员们去了宇宙军里服役，原来是暂时用了空军的迦楼罗级作为保证编制完全的方法么？
按着这个想法，在抵达机库的时候，布莱德趁着休息的时间看了眼MS的收容甲板，发现其中只配备了六台MS，除去正常使用的三台外，剩下的三台都是没有上数字编号的样式，不出意外的话，应该都是作为那三台正常使用中的MS的备件机而储存的设备。
“和当初的木马一样啊。”
MS机库二层人员甲板上，看着下面来来往往的官兵，布莱德下意识的道。可就在他感叹着的时候，一道略显熟悉，却又有点的声音，从更深侧传到了他的耳中。
“但当年的木马可比这个要寒酸的多了，中校。”
通道的对面，雷将自己的军帽按在脑袋上，以对待上级指挥官的方式向着布莱德敬礼：“雷·诺玛德，之后的航班里要多叨扰中校了。”
“别拿我开玩笑了，上尉。”布莱德刚说出口，就发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改口：“不对，你瞧我这样，诺玛德少校。”
“没事，上次见面都已经是80年的事情了，当初我们两个还都是上尉来着，现在您都已经做到中校了。”
“只是名义上的中校而已，宇宙军对我们这艘船上的人，可是忌讳的很啊。”
“说的好像旧地球军就不忌讳了一样，上面的人现在看到会开MS的，就好像是见了猫的老鼠一样，恨不得立刻让对面死绝了好。”
“有些言过其实了吧。”面对熟人，布莱德也变回了当年的状态，尤其是在那年对方既是同级军官，又是比自己年长的多的人的情况下，下意识的就把自己的语气放到了下位。
但雷也并没有太在乎这种事，只是趴在栏杆上，道：“说的好像那年之后你有但凡和除了未来小姐以外的人见过面一样，凯那种退了役的不算。”
面对雷这直球一般的话，布莱德也是没法装下去，只能尬笑两下，示意对方跳过这个话题。
“行吧行吧，就这样，但今天的航班，可一定要手下留情啊。”
雷举起手，做出服输的动作，同时还向布莱德笑了笑。
“因为客人的缘故是吧？”布莱德回以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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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拉纳达，同日。
自从加入了奥古之后，米亚·布林克曼就回到了当初还在SIDE.3时才会体会到的，那种不论办个什么事，都要搭乘穿梭机，还有其他各类交通工具，在无数殖民卫星之间跑来跑去的感觉。
虽然其本身算不上坏，甚至可以说是舒适且惬意的，但对于需要搞定军队文书工作的她来说，在移动上耗费太多的时间，终究让她感觉不太舒服。
可惜的是，对于接下来行程中所有的同行人来说，这种一来一回少说要花三四个小时的生活，似乎是个很不错的选项，我是说，生活上的选项。
“提坦斯的新任MS部队，似乎会在明天抵【青翠绿洲】来着。”
读着从一名中士手中取来的书类文件，布林克曼皱着眉头，看向页面中一台白色的航天飞机：“三十六补给部队的汉克上尉发来的情报，可信度应该不错吧。”
“毕竟是在地球方面工作的人，就算想不去相信也很难吧。”带着墨镜的金发男人把手架在电动汽车的车窗上，以单手抓着方向盘的姿态回应起女孩的话来：“甘泉那边应该也急躁起来了吧，毕竟今年上宇宙的提坦斯飞行员可不少，这次已经是多少班来着？”
“第46班了，只谈大致数量的话，都要有五千人了。”
“真是大手笔啊，明明MS总数也不过300多台，居然还能有这么多飞行员。”轻轻踩下刹车，让电动车在距离前车大概十多米远的位置停下，男人就这么把墨镜取下，哈了口气，用红色上衣的下摆擦拭起镜片。
“会被别人发现的哦，上校。”
“现在的我只不过是个上尉罢了，少尉。”
“现在的我早就是个技术上尉了，上校。”
“谁教你说的这种话，地球军的那个少校么？”
“谁知道呢？上校。”
“前往甘泉的班机还有么？看来是时候去一趟了。”
“想要的话哪怕开着MS去也行，但是上校的话，专门包一台穿梭机去也不是不行，就看您的意愿了。”女孩将塞在门上置物袋里的电脑架在腿上，声音里透露出一丝不服气的感觉。
“别再喊我上校了，都说了我是上尉。”金发的男子也有些忍不下去，这种感觉对他来说，比起和过去的部下对话还要痛苦。
毕竟，一方面是无意识的，而这位显然是故意的。
“布列克斯准将那边也想要你去一趟甘泉，里克·迪亚斯的第一批次已经完成了生产测试，上尉不去的话，那些大家伙大抵是没法动弹的。”
“但是在那之前，先去和阿普达比亚接头会好点吧，在那之后敢去甘泉应该也来得及……”
男子将墨镜重新架在鼻梁上，遮住那只是在阳光下就能勾走年轻女孩们全部心思的碧眼：“可是现在手头还有不少的文件要做，要不……”
“梅索巴今天下午要去一趟达喀尔，文书工作请上尉自己在穿梭机上搞定。”
女孩的话让男人哑然，他抿了抿嘴，喉结上下滑动一番后，发出像是认输了一样的声音：“诶，你还是叫我上校吧。”
“为什么？”女孩瞥了眼男人的脸，虽然戴着墨镜，但从副驾驶的位置还是能看到他那被阴影遮盖的，半耷拉着眼皮的眼睛。
“因为那样的话就能让你帮我写报告了。”
“那可不行，我现在可是比上尉还要高上半阶的技术上尉，想要我代写文件的话，至少得是少校级别的军官。”
女孩的手在键盘上灵活的敲击起来，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就连表情，也显得轻松了些。
“那可别了，我可不想过上那和守寡没什么区别的日子。”男人不由得想起了在那被现在的世人以一年战争这个名字称呼的大战里，最后一人度过的那段时光，以及后续跟随部队，在暗无天日的宇宙里，漂流至死的七年。
现在的生活，比起那段时间来说，可以说是轻松到不知道哪里去了，正巧现在已经抵达了作为目的地的奥古驻格拉纳达方面总工厂，顺势从车门上翻出的他，以脚尖踢在地面上，一下子就跃到了五六米的高度，在空中划出红色的弧线。
“红色彗星么？”
车内，稍晚一步将自己的电脑合上的女孩，看着头顶那个熟悉，却又陌生的人影，心中五味陈杂。
当初还在吉翁军编制内的米亚·布林克曼，在79年年初，还没开始地球侵攻作战的时候，有幸见当时以夏亚·阿兹纳布尔为名的男人。
那是一个充满了个人魅力，有着比当时吉翁内任何指挥官还要明显的，王牌机师才会有的，可以让任何人都毫无顾虑的跟随在他身后战斗的风范的男人。
单是看到那抹红色流光划过宇宙时所留下的拖影，就能让士兵们振奋起来的特殊人物。
而在另一层面里来说，他又是名为卡斯巴尔·雷姆·戴肯，那个继承了吉翁之名，本该成为SIDE.3真正领导者的男人。
这点，对于当时父母身为吉翁公国的兹玛达社高级研究员，同时自己还是基西莉亚·扎比直属部下的米亚·布林克曼少尉来说，其实是一个心照不宣的事实。
毕竟，想要在整个吉翁里找到一个和基西莉亚有着超乎常人的关系，年龄差距也不是很大的男人，从来都不是多么困难的事情。
只是，自从那场战争之后，不论是卡斯巴尔·雷姆·戴肯这个名字，还是夏亚·阿兹纳布尔这个名字，都已经不再是能够光明正大的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称呼了。
现在他所用的柯瓦托罗·巴吉纳这个名字，便是夏亚为了隐藏自己真实身份，好藏身于地球联邦政府内部所不得不使用的代号。
至于那所谓的真实身份，自然就是被世人冠以卡斯巴尔·雷姆·戴肯这个名字的男人了。
当然，在整个地球联邦里，目前应该也只有不超过一个手的人知道这件事就是了。
将电脑就这么夹在腋下，米亚·布林克曼以和男人同样的方式追了上去，全身都以哑光白为主要颜色的制服，就像是流星的尾巴一样，跟在和红色身影的后面。
“既然这样的话，我们也可以先去一趟甘泉，在接收了里克·迪亚斯以及新战舰之后，再从甘泉出发，去SIDE.7，上尉昨天不是说了么，提坦斯似乎在SIDE.7里搞了什么大动作这种话。”
“话是这么说了，但新战舰？”夏亚挥舞起双臂，在空中转过了身后，以手抓住了上方楼层过道的栏杆，一个用力，就翻身进了楼道里，同时抓住了移动用的滑动扶手：“奥古什么时候有钱到新造战舰了？”
“是阿纳海姆以飞马级技术造的新战舰，具体的情报我也不是很清楚，但似乎是选择了奥古作为新战舰的测试部队的样子。”
“又是地球上那些老爷们一拍脑袋想出来的事情？总感觉现在的奥古就像是夹在地球军和提坦斯之间的东西一样，都快成一锅粥了。”
“同样都是吉翁出身的士兵现在几乎占了奥古总编制的百分之80，上尉说这种话之前还请好好考虑一下自己现在的立场吧。”
“立场那种东西早就没了，现在的我就只是个联邦军的上尉而已，哪怕其他的人过去是吉翁，现在不也都是联邦军的军人么？”
“提坦斯可不这么想啊。”
“那只不过是一群追着基连·扎比屁股跑的，地球出生的小屁孩而已，不足为惧。”
说着，夏亚松开了手中抓着的滑动扶手，站在了空港的大门外。
“但是从前年开始的奥古-提坦斯冲突的结果看，那帮人可不只是好看而已啊。”
“那种话，等到了甘泉后你再去和布列克斯那家伙说吧，技术上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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