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记忆的碎片
事实上，艾莉希娅一直都明白一件事。
‘人类不值得拯救’
因为艾莉希娅见识过前文明纪元的末路，她很清楚一件事。
真正会摧毁人类的，从来都不是崩坏。
确实，【第十二律者】的事件是崩坏的‘诡计’。
但是又何尝没有体现出人类会因为莫须有的结果而去残害一个无辜的人。
也许Ling就算不死也会成为【第十二律者】，成为人类的敌人。
但这根本就不是她还没有成为【第十二律者】时，就被残杀的理由。
这种‘我觉得她以后会危害他人，所以我先把她杀了’的理由简直可笑至极。
崩坏确实是人类的敌人。
但人类的敌人真的只有崩坏么？
不，真正会摧毁人类的，一直都是人类本身。
“我明白你的经历。”为了避免绯狱丸会说‘你懂什么’这样的话，艾莉希娅先一步堵住了她的嘴。
“成为【律者】前的你是如何死亡的我也知道。”
“我的观点与你类似，在我看来，人类确实是一个不值得帮助的种族。”
“但是，那个无辜的少女被杀害了，而后作为【侵蚀之律者】觉醒了，你又向着数千万、数亿人投下了全部的战略性武器，将前文明纪元一举击溃。”
“可是你杀死的这上亿人，全部都是你的仇人吗？”
“【侵蚀之律者】，你的复仇牵扯了远超你仇人数千万倍的，与那个少女一样无辜的人。”
“而现在，你的仇人都已经死去的现在，你还要进一步的伤害无辜的人吗？”
艾莉希娅不喜欢人类，她但同时她也讨厌崩坏。
她对抗崩坏的理由也说过了，崩坏会伤害到她所爱的人，所以她要战胜崩坏。
同理，人类伤害她所爱之人的话，她也会将剑刃指向人类。
但不会是所有的人类。
艾莉希娅是讲理的，冤有头债有主，她并不愿意牵扯到无辜的人。
“人类的存在就是错误。”绯狱丸依旧认为人类不该存在。
“没有什么生来就是错误的，存在其本身就是合理的。”艾莉希娅摇了摇头。“人类的存在是错误，那崩坏的存在又何尝不是错误？”
“任何事情都存在两面性，你认知之中是错误的东西，对于他人来说是正确的。”
“他们杀害了无辜的你，那么你呢？你又杀死了多少无辜的人？”
“当作为被害者的你成为了加害者之时，无辜就不再是你残害他人的理由。”
艾莉希娅平时并不是一个话多的人，虽然喜欢戏弄他人，但是不必要的话却也不喜欢多说。
之所以想和绯狱丸说这些，无非就是因为绯狱丸本身是一个【完全体律者】，而且现在的绯狱丸虽然是吞噬了绯玉丸。
但绯玉丸依旧存在。
正如【律者人格】向来都是想着如何才能和【人类人格】融合一般，艾莉希娅也希望绯狱丸能和绯玉丸融合。
把其中一个人格给干碎，这从来都是最差的选择，一般只有【人类人格】才会这么选择...
嗯？艾莉希娅把【死之律者人格】捏碎了？因为艾莉希娅是【人类人格】啊！
阳光大男孩拇指.jpg
“...”听着艾莉希娅的话，绯狱丸沉默着。
正如艾莉希娅所言，外面的世界已经没有她的仇人的。
她的仇人早就已经死在五万年前了。
看着前方的两人，绯狱丸的心中蓦然升起了一丝迷茫。
被封印的五万年她都在怨恨着。
但是回过头去看看...她忽然发现，自己似乎已经遗忘了她怨恨的是什么。
是杀死了她的那些人吗？
他们已经死了，是她亲手杀死的他们。
是封印了自己的Mei博士吗？
她也死了，因为崩坏能的过度侵蚀而可笑的死了。
是阻止了自己的人吗？
她同样也死了...嗯？阻止了自己的那个人...是谁？
绯狱丸忽然发现，自己记得那些害死了自己的人的脸。
记得Mei博士的脸。
但是她却想不起来那个阻止了自己的人的脸。
莫名的画面浮上了心头。
在画面之中，‘她’似乎抱着一个谁的手臂。
但画面之中的‘谁’的脸却模糊不清。
是因为五万年的时光导致记忆磨损了吗？
但是她还记得那些人和Mei博士啊。
为什么这不断循环的仇恨之中，并没有阻止了自己的那个人的出现？
为什么她想不起来那个人是谁？
巨大的狐狸像是死机了一般一动不动。
那是因为Ling是绯狱丸的操控者。
就像是人与机械的关系。
人在思考的时候，脸上了能会流露出各种表情，会被他人看出来，人在思考。
但是人操控机械时，机械忽然不动了。
这时候他人并不能透过机械知晓机械内的人是在发呆还是在玩手机。
‘想起来吧，当你想起一切之后再做出你的决定吧。’
【意识权能】在悄无声息的发动着。
艾莉希娅并没有凭空的捏造记忆，而是寻找Ling的意识之中，跨越了五千年，被深深的埋在记忆最深处的记忆。
她悄悄的让一片记忆的碎片顺着‘意识之海’上浮。
而这片记忆的碎片被Ling拾起。
Ling看完了这块碎片，便又有一片片碎片从最深处浮起。
但是五万年的‘意识之海’太深了，这些碎片没有浮出海面的力量。
而这些碎片会被艾莉希娅找到。
找到了碎片的艾莉希娅将碎片送往了‘意识之海’的海面。
许许多多的记忆碎片浮起，Ling就像是在海边拾取贝壳的少女一般，将这些碎片一片片的拾起，而后拼凑成一副残缺的画面。
而这些缺失的部分又会因为记忆的共鸣而更多的漂浮出来。
如此，如此
碎片出现的越来越快，甚至有一些碎片已经不需要借助艾莉希娅的力量就能够自主的浮出海面了。
逐渐的，浮出海面的碎片拼凑成了一副完整的画面。
那是一个拥有着粉色发的少女，她亲热的挽着另外一个少女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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