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生命’的概念
就在萌狼愣神之间，陈炎手中的匕首耍了个漂亮的刀花，紧接着只看到他的手宛如一阵幻影闪动，一缕缕淡黄色的木屑便如同秋天的落叶一般在空中绽放出一朵诱人的花朵。
陈炎手中的匕首不知道究竟是有多锋利，其切在竹木之上如同切在豆腐上一样松软。
也不知道是不是萌狼的错觉，她总觉得陈炎手中的匕首有一种让她毛骨悚然的气息，明明看上去只不过是一把擦得锃亮的普通野战匕首而已，她可是妖怪啊，活了很久很久的妖怪！
转眼间，笼罩着陈炎的木屑终于渐渐从空中落到了小木桌上，而原本陈炎手中的一节竹木此时已经成了一艘即为小巧的舰船本体，陈炎看着手中的模型抓了抓脑袋。
“看来还是稍稍有点不够啊……”
他又出去拿了一些竹木进来，不一会儿，一艘全副武装的战舰就栩栩如生地出现在了他的手上。
“哇——好漂亮。”
萌狼伸出手指轻轻拨动陈炎雕好的战舰，惊呼起来：“简直和河童们做出来的一模一样！”
“河童？”
陈炎听到了一个自己以前从来没有听说过的新名词。
“嗯，她们一般都是生活在妖怪之山的玄武之泽中，经常会做出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来呢。炎先生做的战舰我在河童那里也见过雏形，听说是从外界人类的书籍中获取的灵感。”
“这么厉害的吗……”
陈炎在海军中服役过一阵子，战舰巨大的工程量和各种精密武器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出来的玩意，难道妖怪们早就过了蒸汽时代，开启了工业化模式吗？
可是他怎么没看见过有什么工业产品出现在永远亭啊。
因此，他只得说道：“那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去看看能造出战舰的河童是什么样的。”
萌狼怯声怯气地回答道：“河童们什么都好，就是有点怕生，想要见她们可能会比较难。”
“那可真是太遗憾了。”陈炎默默地摇摇头，随即想起来了什么，抬头问道：“狼小姐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可以是可以，如果我知道的话……”
“你觉得我奇怪吗？“陈炎突然说道。
萌狼一愣，喉咙里发出了可爱的声音：“诶？”
“我的意思是你觉得我有什么地方很奇怪吗？”陈炎想了想，又补充道：“我不会生气，你可以直接说，因为我总觉得自己永远是最不了解自己的存在。”
他想了好多，也查看了自己的很多地方，可是他包里的那张纸条依旧是使他念念不忘的存在。
回家，一件从他十多年前就一直没有放下的愿望。
他以前对家可没有如今这般的渴望，甚至他都不在意自己大学放假到底要不要回家，如果不是家里有个年幼的妹妹总是需要他哄，可能他早就趁着放假去打工挣钱了。
家嘛，有的是时间回去！
这就是那时候他的想法，不过每当他在深夜时想到自己当初的想法时，一股名为后悔的情绪总是会涌上心头。
有的是时间……自己现在时间多了去了，但自己……还能回去吗？
不要说是回去了，连通一个电话，报一下平安，了解一下近期家人的生活，都成了他做梦都不敢想的事。
似乎是发现了陈炎的情绪逐渐变得低沉，萌狼伸出手揉了揉陈炎的头。
“摸摸，炎先生有很多不为人知的故事呢。总感觉很不容易，不过如果要说炎先生奇怪的地方，我感觉都很奇怪哦。”
萌狼双目中充满了认真，其的话语听起来一点儿也不像是在开玩笑。
“为……为什么这么说？”
“炎先生从和小女子见面后就一直在强调自己是人类一事，并且也对这个概念深信不疑，但是您有没有发现，您的很多程度压根就不是人类能达到的地步。”
“比如？”
“您的身手就已经完全超脱了人类的范畴，您或许可以试一试这个。”萌狼说着，从衣裙中拿了一颗非常漂亮的鹅卵石出来：“这是我早上去采蘑菇的时候见到的，觉得漂亮就洗了一下装起来了，您不如试试如何才能把它捏碎？”
咕噜……
从萌狼的手中接过那颗馒头大小的鹅卵石，陈炎看了一眼萌狼，手掌微微一用力。
咯吱……
等陈炎松开手，原本精美的一颗鹅卵石此时已经成了数不清的碎砾。
“您用了几分力？”
“两分不到。”
“小女子是狼妖，也不怕炎先生笑话，小女子修炼了数千年，在不动用妖力的情况下需要用四分力才能捏碎这颗石头。”
“这……”陈炎哑然，他好像察觉到了什么不对的地方。
不过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萌狼又问道：
“如果您遇到二十……不，五十个青年人类手持凶器在凌.辱五名幼女人类时，您会选择怎么做？”
陈炎毫不犹豫地回答：“杀了他们。”
“那可是五十个人哦，手里还有凶器呢。”
“没有任何问题。”
“那最后一个问题，您遇到了一名和您有缘的女孩，你们两人相爱了，但有一天您知道了您只有杀死她才能实现自己内心深处的愿望，您会怎么做？”
陈炎咬咬牙，有些惭愧地道：“我会杀了她。”
“会后悔吗？哪怕她不怪罪您的所作所为。”
“不后悔。”
“您看，您现在还觉得自己没有任何问题吗？”萌狼摊开手，眼里带着若有若无的凝重：“人类的肉体无论怎么锻炼，都有一定的极限，这个极限绝对不会高于妖怪，而您轻易做到了千年妖怪做不到的事；一个人类在遇到比自己多五十倍，并且手持凶器的青年人时，想到的并不是逃跑，而是杀死他们；爱情之物堪比自己的生命，算是占据着每一个生命体，包括我们妖怪生命最重要的一部分，而您却毅然决然，并且还不犹豫地选择了践踏。炎先生，小女子现在说一句比较直白的话，您的眼里好像并没有‘生命’这个概念呀。”
今泉影狼的话犹如一道晴天霹雳劈中了陈炎的心脏，他不敢置信地抱着自己的脑袋喃喃：
“我……我究竟在说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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