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你能杀我一次吗?
死……死了？
妹红从地上缓缓坐了起来，不知不觉间后背已经被冷汗完全浸湿。
她并非是在开玩笑，刚才她距离死亡真的仅有一线之隔，她活腻了是没错，但这并不代表她完全能做到不惧死亡，她又不是什么习惯了死亡的人，她属于的是完全死不掉的类型，认真来说她哪怕是被打成了渣滓，都依旧有思考能力，这便足以说明她是被消除了死亡的概念，无论如何‘活’都是她体内的最高法则。
可就在刚才，她经历了什么？她又感受到了什么？她感受到了死亡！
这从她吃下蓬莱药的那一天起，就没有任何一个人，哪怕是从属于’神‘的存在，甚至就连冥界之主和阎罗殿的最高裁判长都无法对她下达’死亡‘的概念，而那个男人做到了，那个人类！
不……其实他应该不是人类吧？人类吃了她的攻击根本就无法活下去，甚至连身体都会融化。
只是……
唉……
似乎唯一一个能杀死自己的人都死去了，还是死于自己之手。
藤原妹红自嘲道：“看来永生就是对我的惩罚吧。”
随着她看向身旁的地面，想问问黑着脸向她走来的辉夜能不能想个办法将他救活时，她和辉夜愕然发现了一件极为恐怖的事情……
尸……尸体呢？！！
上一秒还静静地躺在地上的焦尸，竟然毫无征兆地消失在了两人的视野里。
妹红：“？？？”
辉夜：“？？？”
呼——
一阵惊人的空爆声从妹红的背后传来，一个沙包大的拳头毫不留情地砸在了妹红的后脑勺上，藤原妹红猝不及防地被打飞了出去，在地上翻滚了数圈才堪堪停下。
妹红摸着自己凹下去大半的脑袋从地上爬起来，惊讶道：“你原来没死吗？”
可是转念一想如果陈炎没死的话，刚才的那把雅塔甘砍入的就是她的大动脉，而不是边上的泥土了。
“不对！你也是蓬莱人吗？死neet你疯了！！”
别说妹红，就连辉夜都发现自己活跃的脑回路无法理清这件事的前因后果，陈炎是蓬莱人？开什么玩笑，不说当年留在人间的蓬莱药只有一份，这一份还被妹红给一口吞了下去，其余的蓬莱药都在自己手里保管，根本无人能够获取。
既然如此，陈炎还可能是蓬莱人吗？那肯定不可能啊！
但……
辉夜张了张嘴，陈炎便拦在了她的身前。
“辉夜小姐您没事吧？”
“妾身没事倒是没事，只是陈你……”
陈炎面色复杂：“这稍微有点不可思议，后面我会向您解释清楚的，只不过……”
说着，陈炎的脸就板了起来，身体的肌肉随即绷紧，他摆出一副格斗术的起手式：“倒是没想到在辉夜小姐的诞辰之日竟然会有敌人来犯，作为答谢，我可以替您击溃敌人。”
如果说陈炎说这话前是在十分钟前，妹红绝对会不屑一顾，开什么玩笑，她藤原妹红还会怕蛐蛐一个人类？
但是现在……对面的这个人类似乎和她一样拥有不死之身，手中的力量还不是她见过的任何一个妖怪能拥有的，那近乎规则级别的力量似乎与死亡有着不可分割的联系。
想到这里，妹红的脸上便浮现出了一个渴望的表情。
“那个……你好像有能杀死我的力量。”
陈炎的表情变得更加认真，他不知道为什么对方要如此说，但有了机会他定然不会放过，他接过话威慑道：“那就请你离开这里，我不想杀人。”
“不。”谁知妹红摇摇头，当着辉夜的面，她讲出了一句令所有人都傻眼的话：“你没本事杀死我。”
“你可以尽管试试。”
沉默了一会儿，妹红突然不屑地站了起来，非常不礼貌地伸手指向陈炎：“何止是蔑视你，老子就觉得你是个废物！一个面对着我却又杀不死我的废物！”
面对着挑衅，陈炎收起了自己的战斗姿势，妹红一看就急了，骂的更凶了。
“胆怯的老鼠！不敢应战的垃圾，懦弱的懦夫！！”
陈炎看着她，不知道在想什么，突然说道：“你好像很想让我对你动手，而你的身上有一股……腐朽的味道。”
“老子怎么可能会有腐朽的味道，混蛋！”
“你在渴求死亡？”
妹红撇过头：“没有。”
“你在说谎。”
“没有！”
“有时候我手下的士兵也会对我说谎，我分辨得很准确。”
“我说了我没有！”妹红气得脸都红了，她大声吼道。
“我不会杀你。”
“凭什么啊？”
“你不是敌人，之前我的判断有误，你对辉夜小姐并没有杀意，对我也没有杀意，不用说是杀意，哪怕是更低等级的恶意都没有，所以你不是敌人，我不杀敌人。”陈炎面无表情的说着，背后的枪瞬间消失不见，看样子他确实如他所说的那样已经不再把藤原妹红当做是敌人。
藤原妹红瞪大眼睛：“你不能这样混蛋！”
“我说了我只杀敌人。”
“可我就是你的敌人。”
“不，你不是。”
“我就是，你信不信我杀了那个臭女人然后再杀了你？”
“不信。”
“……”
数分钟后，妹红都快要哭出来了。
“求求你杀了我吧……”
“我不杀敌人。”陈炎还是重复着这句话，但是见到对面的这个少女一心求死的模样，他突然感到好奇：“你为什么要去死呢？”
“还是让妾身来说吧，因为她吃了妾身留下来的蓬莱药，身体已经’干净‘得无法死去了”辉夜从陈炎的身后走了出来，手腕一晃手中便出现了一个瓷瓶：“妾身和永琳都吃了蓬莱药，吃下蓬莱药的人都会与死亡不再有勾连，成为真正意义上的不死之身。”
沉默了一下，辉夜继续道：“活的太久了，连死亡都变成了一种奢求。妹红，蓬莱药的诅咒是无法被断开的，不知道你为什么如此坚信陈能够让你走向死亡，但妾身还是要告诉你，蓬莱药的诅咒乃为规则级别的诅咒，除非是同等级或者更高等级的死亡概念才有可能，记住，妾身说的是有可能破除蓬莱药的诅咒，但是……”
辉夜无奈地笑了：“就算是神代时期诸神们的权能都达不到这种等级，如今还会有存在拥有规则或规则以上级别的’死亡权能‘吗？我们蓬莱人，无法破除蓬莱人的诅咒，我是如此，永琳如此，你……自然也如此。”
“不，他可以做到，一定能做到！”妹红痴狂地叫道。
辉夜似乎习惯了妹红的这种状态，她解释道：“永琳告诉过妾身陈似乎有关于死亡的能力，但根据永琳的具体推断，陈的能力并不足以破除蓬莱药的诅咒，对付拥有死亡概念的妖怪还好说，可是对于我们……连’死亡‘的概念都没有，那又要该如何赋予呢？
人类的身体是不可能承受住如此可怕的权能，如果陈能做到的话，那么他就是最高等级的神明了。”
妹红听罢，整个人瘫坐在地上，喃喃道：“呵呵……原来是这样……原来做不到吗……只不过是我一厢情愿。”
陈炎很配合地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儿，妹红猛地抬起头，从她的眼中陈炎似乎能看到熊熊燃烧的火焰。
“你……要不来试一试？“
“呃……我说了……”
“陈，你要不就去试试吧，否则她铁定会缠着你不放，没人想被一只火鸡缠着。”辉夜不高兴地扭过头说道。
“可是……”
“你杀不死她的，她就是一个杀不死的存在，既然连存在都无法被探查，那就不存在’杀‘的行为，并没有违背你的理念。”
“那，好吧……”
一分钟后，陈炎再次挥刀砍进了妹红的身体，可是妹红此时依旧站在地上，根本就没有一丁点要死的状态，辉夜见状也说道：
“看，陈根本就杀不死你，你之前可能只是感觉错了。”
陈炎正准备收起手里的马刀妹红精神恍惚地抓着陈炎的手，眼泪都快要流下来了。
“不，不是这样的，根本没有那种死亡接近的感觉。是你，你没有用那种力量对吧？”
见到妹红如此，哪怕是脾气极好的辉夜都不快地蹙起眉。
“藤原妹红，你过分了。”
听到辉夜冰冷的声音，妹红手上的动作一滞，辩解道：“我没有……我只是想，想……”
“唉……回去休息一下吧，晚上记得来参加妾身的宴会，毕竟妾身要说一些事情。”
叹了口气，辉夜抓住陈炎的胳膊，拽着陈炎就回到了永远亭，只留下妹红一个人呆呆地站在原地，她看着地上被血液浸泡着的泥土，无力地跪在了地上，双手抱着脑袋，痛苦的道：
“明明……明明能杀死我，你为什么不那么做……”
此时，陈炎和辉夜已经从正门回了永远亭，而从后门跑出来的萌狼见到妹红跪在地上，地上还全是血，她小心翼翼地凑上来，关心道：“那个……小妹红你没事吧？”
“哦……狼狼你也来了啊，你能试着杀我一次吗？”
萌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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