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愉悦有什么错呢
言峰绮礼的内心充满了迷茫。
在遵从了特斯卡特利波卡启示之后，连夜观看球赛的他居然真的在心底产生了一些触动。
关键不在于争斗本身，而是在于那些人争斗时候产生的情绪。
感受踏入痛苦，自己内心的空缺在那一刻得到弥补，这对他这种圣职者来说莫过于天大的讽刺。
自己居然会为他人的悲伤而感到欣喜，自己喜悦是凌驾于他人的不幸之上。
绮礼（Kirei）这个名字含有祈望的成份在内。父亲为孩子所命名的，是既清澈又美丽（绮丽/Kirei）之意。
然而他心里却有困惑——“父亲所说的清澈美丽之物到底为何？”
近乎苦修的磨难想要努力修正自己，言峰绮礼不想辜负父亲与妻子的期待，然而带给他的却是这样残酷，并且近乎绝望的事实。
根本没用，他就是一个异类，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压抑自己的情感才能生存。
就像是有的人生来就是杀人鬼，就连日常生活都朦胧不定，只能用最为单纯、最走投无路的方式才能得到活着的真实感。
言峰绮礼也是一个这样的异类，只有别人的不幸才能让自己感到幸福，要是别人没有不幸，就感觉不到生存意义的异类。
对常人来说难以接受的事情，对这异类来说就是理所应当。
这是何等的...堕落。
比起正在前进的双脚，心灵的疲惫更加严重。
认为自己所表现出来的情绪不过是恶魔的诱惑，此刻绮礼突然很难得的想和父亲璃正好好地谈一谈。
虽然对绮礼一向都对父亲很坦诚，可是父亲似乎永远都无法理解自己的苦恼，二者就像是两个世界的人，隔着一条看不见的沟壑。
可是作为人子来说，绮礼不能责怪父亲没能理解自己，毕竟自己不也是从来没有推心置腹地和父亲深谈过吗？
父亲不知道自己的烦恼，所以他不理解自己也是理所应当。
纵然会让父亲失望，可是只要毫不畏惧地吐露出自己心声的话——即使会让自己和父亲的关系发生决定性的变化，或许说不准会给自己带来崭新的启示呢。
此刻的绮礼就像是个无助的孩子，推开教堂的大门。
“绮礼，有什么事吗？”璃正笑着迎接自己的孩子。
老来得子的他，本就对绮礼的态度充满了关怀，再加上他一直以来都是表现得如此优秀，这让璃正十分自豪。
自己的孩子是一位圣人，他是如此坚信的。
看着父亲这样对自己如此期盼的眼神，想要与他推心置腹的绮礼失去了往日的沉稳。
“我....我感觉有些迷茫。”
“迷茫？”璃正自己儿子的困惑感到诧异，他没想到有一天迷茫这个词居然会在绮礼的身上出现。
毕竟他一直以来都是那样的优秀，甚至璃正都觉得绮礼优秀得有些刺眼了，那种教会模范版的虔诚简直就是圣人的标准。
如果出生在其他时代，他的圣名必然会由后人不断传颂。
现在得知绮礼心中居然迷茫，在诧异之余似乎璃正感觉自己也算是松了口气。
毕竟绮礼的言行在他印象中实在是太过完美了，完美到像是一个精准运转的机械。
若是作为圣职者他会传颂这种完美，但在圣职者的同时璃正也是一位父亲，作为父亲的视角来看，他还是更希望自己的孩子多一丝人性。
“没关系，你可以直接告诉我。”就像是平日接受其他人忏悔那样，璃正表现得就像是一位慈祥的神父。
没错，他并不会为了绮礼身上存在缺点而感到失望。
“父亲我有罪，我的内心居然试图让我追寻愉悦。”
追寻愉悦，观察他人的痛苦为乐，这是错误的行为，可绮礼越是思索就越在错误之中无法自拔。
绮礼想让父亲给自己一个解答。
“追寻欲望并没有错。”璃正平静道，处于对孩子的信任，他并未感觉绮礼的问题有多严重。
“人接受需要欲望驱动才会生存，就像进食，这是组成人类生存欲望中必不可少的一环，你追寻愉悦不是错误。”
“那么说追求愉悦，并不是我理解的罪孽吗？”绮礼错愕道，他以为父亲会怪罪自己的不虔诚。
“当然不是，只需要遵循你内心所想即可，我们否定的不是追求欲望，而是无节制的放荡。”
璃正语重心长的拍着绮礼的肩膀道。
他也不是那种迂腐之人，在合理范围内的欲望都是允许的，就比如这次圣杯战争。
他利用监督者的身份帮助友人远坂时臣，甚至不惜让儿子在几年前被圣杯选中的时候就最好准备。
这很明显就是欲望，他想帮助远坂时臣夺取圣杯的欲望。
但就算是欲望也不能无节制追求，就像他虽然在暗中为远坂时臣提供便利，但并未利用监督者权限。
至少璃正手上那十多划的令咒，若是在一开场就直接与远坂时臣合谋全部赠与他的话，那这场圣杯战争早在一开始就结束了。
“我明白了。”长呼出一口气，得到父亲认可的绮礼如释重负。
追寻欲望不是错误，但需要自己把握分寸，这个分寸自己要如何判断？
与父亲的交流只是驱散了言峰绮礼部分的迷茫，但他仍对自己将前进的道路一无所知。
或许可以询问那位berserker，在得到正确的启示之后言峰绮礼的心不由得开始朝着烟雾镜偏移。
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遇到不知名servant本应该立即与时辰报告，而现在他居然在刻意隐瞒那名berserker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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