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蠢蠢欲动的亡灵
“可否前往村长家中一叙？”那声音的主人还在外面重复着刚才的话语。
埃伦在D的怀里扭动挣扎着大喊：“妈妈！妈妈你没··唔唔唔唔。”
D嫌小孩子太吵，直接用拿过一团布滚成团塞进了埃伦的嘴巴里。
哈金斯这时透过窗户看到屋外沾满了密密麻麻神色呆滞皮肤惨白的村民，吓得发出一声“噫”，连滚带爬的跑到D和罗杰尔身边蹲下来，嘴巴念叨着：“看不到我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埃伦挣扎的幅度更大，没有成长起来的手脚对着D拳打脚踢。
D用大力将他的两只手牢牢按住，无奈的看向罗杰尔说：“我想先把他打晕过去，他太烦了。”
罗杰尔也并非不分场合温柔的人，他点点头赞同了D的提议。
然后D一记狠狠的手刀拍下去，埃伦晕过了去终于老实起来。
“可否前往村长家中一叙、可否前往村长家中一叙。”越来越多的“村民”围了过来，异口同声的喊道。
哈金斯通过双指的缝隙甚至看到了自己伙计那张熟悉又无神的脸。
那些“村民”并非没有试图强行推倒木屋进来，只是这意图被一道淡蓝的屏障所打消。罗杰尔在进屋子的时候就布置好了保护用的辉石结界。
“看样子随手布置的结界发挥了它的作用，你怎么说，D？要去听幕后黑手的指示去村长家中吗？”罗杰尔一边仔细检查了结界中是否有疏漏的地方，一边向D问道。
D面无惧色的靠近窗户仔细观察那些“村民”身上的情况，回答道：“不，我们为什么要被人牵着鼻子走？”
“你说的没错，我们应该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不过你在看什么？”罗杰尔看到D的动作好奇的问道。
D淡淡地回答：“我在看这些村民还有没有救，免得到时候我出手消灭它们的时候你在我耳边絮叨。”
罗杰尔无视D话语中的讽刺，继续问道：“那这些人还有救没？”
D摇摇头：“已经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生物了，体内一点灵魂都没有，不知道被谁抽走，现在的它们只是一群渴望活人血食的肉体傀儡罢了。”
在听到这个消息后，罗杰尔眼中不由地黯淡下来。
D不会故意夸大或者欺骗自己，他说没救了那必然是没救了。
虽然素未谋面，但那么多的无辜人就这么被改造成了这副没有灵魂的不死傀儡。罗杰尔为他们发自内心的感到悲伤。
当然，悲伤是活人的，死人感受不到。
罗杰尔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将这些村民的肉体也杀死，让它们好好安息，不要再打扰活人的世界。
D看到魔法师大兜帽下罗杰尔的黯淡神情，并没有觉得奇怪。他本就是这样多愁善感的人，否则在交界地也不会为了那些被黄金律法排斥在外的死诞者四处奔走调查。
只是多愁善感是罗杰尔负责的事情，而D则负责将超度这些亡魂。
D忽然双脚并在一起，挺胸抬头，双手放在与前胸平行的位置。黄金律法的倒三角与三圆交集的图案印记浮现在D的身前，圣律的金光是如此耀眼夺目，罗杰尔与哈金斯都下意识的用手挡在眼前。
随后D的双手猛地朝两边张开，模仿艾尔登法环的半圆弧圣律祷告汇聚圣洁的金光以飞快的速度向着屋外的村民身上覆盖而去。
黄金律法基本主义祷告之纠死圣律。
呆滞的“村民”脸上终于露出痛苦的表情，他们在纠死圣律的净化金光中张大嘴巴与眼睛从中逃逸出黑色虫子一般的不详能量，发出惨叫，一个接一个的消失在那模仿着黄金律法的祷告里。
但很快惨叫声就消失不见，原本密密麻麻的木屋周围被D的纠死圣律清理个干净。
“走吧，就这么一路净化到村长家里，我对幕后黑手为什么做不感兴趣，如果您有什么想问的问题最好赶在我消灭那人之前。”消灭了那么多被转化成亡灵的村民，D的语气依旧淡然。
他打开木门，紧密孪生剑抗在金色的肩甲上，大踏步的朝着不断涌现出“村民”的方向走去。
“好吧。哈金斯，这少年就交给你了，只要你们不把门打开，那些东西是没有办法进来的。”
罗杰尔叹了口气，将昏迷过去的埃伦托付给哈金斯，随即把同样昏迷的村长儿子系在床上的布条用刺剑挑断，将其用双手保住，脚步飞快跟上D狩猎的步伐。
哈金斯对着两人离去的地方疯狂点头，表示自己不会走出这间屋子。
“就是这里吗？”D手中的紧密孪生剑剑刃上附着金色的律法力量，斩断一个村民的身体。残肢断体落在地上随即溶解成一滩令人恶心不适的黑色液体，被D随手消除。
所有的亡灵“村民”全部都是这D眼前的这栋屋子里出现，刚刚是他杀死的最后一只。
至于村子其他地方还有没有隐藏的“村民”，那就不是D该管的事情了。
他看着这栋与村内其他屋子别无二致的木屋，开口向屋内问道：“是你自己走出来还是我直接动手？”
“别别别！我承认自己的实力不如你们。”木屋忽然震动起来，一个老人的声音随着木屋的坍塌响起，高大恶心的人体蜈蚣出现在太阳下，老人的头颅就在最前面，眼神中展露着邪恶与贪婪。
“D，稍微等一等，我只需要问几个问题。”
罗杰尔此时赶到了D的身旁，仰头看向那仿佛要遮住太阳的庞大身躯。
“你们应该不是那些喜欢多管闲事的圣职者，我从没见过那么霸道的净化力量。”人体蜈蚣老人头口吐人言，属于人类的臂膀构成了它的手与脚，以某种规律浮动着。
“如你所言，我确实不是你口中的圣职者。”D也同样昂起头看向面前可憎的怪物：“我想我应该比他们更为强大，如果不是我的同伴还有些话想问你，你已经被我杀死了。”
然后他扭头看向罗杰尔：“给你2分钟的时间，时间一到我就把这邪恶的生物杀死。”
“别，我们其实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对不对？”人体蜈蚣焦急道，它并非弱者，吸收了村内所有村民灵魂的它已经快要突破自己原先的桎梏。
但是在D的那种神秘力量面前它还是深深的感到一阵无力。
那道金色的光芒绝对不是它以前遇见过的圣职者手中净化的圣光之力或者审判庭狩猎恶魔的黑色火焰。
自己的寄生在那些村民体内的东西与其说是净化，不如说是被驱逐排斥直接消失了。
这个穿着奇特盔甲的人到底是什么来历？必须得拖延时间让本体金蝉脱壳，将这个人的存在汇报给其他正在行动的亡灵先锋。
“所以我恳请二位能不能高抬贵手放我一马。这村里还有不少这些村民剩下的钱财，你们可以随意取用。”人体蜈蚣继续告饶道。
D并没有回答怪物的话，而是示意罗杰尔赶快问他想问的问题。
“你和这个人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杀他？”罗杰尔指着被他放在地上的村长儿子，将那人体蜈蚣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人体蜈蚣那苍老的头颅看了一眼地上的人，连忙回答道：“这是我那不孝儿子，我成全他成为我身体的一部分与我一同享受永生，他不乐意，还将我派去的亡灵给打伤了。”
变成亡灵之后果然如罗兰大人所说的那样，连血亲都不放过。
“我非常感谢你们将他带到我的面前，只要吞噬了他，我的境界才会突破到新的天地。”人体蜈蚣说着，老头的口中流出涎水。
然后它感受到了D的视线，连忙说道：“当然，看在你们的面子上我可以原谅他。”
但人体蜈蚣的内心同时暗暗想道：再拖延一点时间，本体的核心就能脱离了。这些蠢货，果然人类都喜欢刨根问底想要搞清楚一切状况。
等核心脱离之后，或许我也应该尝试偷袭一下那个看起来相对较弱的魔法师？如果能吞噬到魔法师充满以太魔力的血肉，再加上自己儿子的血亲骨肉，自己或许就能晋级成为亡灵男爵。
“它在拖延时间，罗杰尔。”D突兀的开口说道，高高跃起，同时手中的紧密孪生剑带着圣律的光辉向着人体蜈蚣狠狠斩下。
人体蜈蚣原本恭敬卑微的表情变得气急败坏起来，它使出浑身解数，无数的人类手掌浮现出紫色的光球，运用属于亡灵的死亡力量来抵抗着D的攻击。
然后这一切在黄金树的律法面前毫无作用，紫色的光球还未出击到D的身体就被金色的律法驱散，锋利的剑刃随之而至，劈开了这人类肢体拼接而成的怪物躯体。
“啊啊啊身体在崩解，为什么！福克纳，你这骗子！你不是说变成这副模样我就不再惧怕圣光的力量并且获得永生吗！”
啊啊啊啊！就差一点！！我就能把本体的核心送出去了！！该死该死该死！这个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那古怪的金光到底是什么？我的永生愿望！！只差一点啊！
人体蜈蚣的肢体不断的崩解，它无比惊怒的想着、嘶吼着，用尽最后的力气伸出人类骸骨凝聚的爪子朝着自己的儿子抓去。
只要能吞噬了他，吞噬了他的血肉我就能继续苟活！
而做完这一切的D并没有就此收手，纠死圣律伴随着手中的黄金律法圣印记将人体蜈蚣逐渐崩解的尸体覆盖。
看到人体蜈蚣的尸体都被D消灭，罗杰尔微叹了一口气：“好吧，其实我只是想问问他更多关于亡灵的信息。”
D微微摇头，反对着罗杰尔的话：“这些家伙并没有什么可了解的必要，你也看到了，他连自己的儿子都不放过。”
罗杰尔苦笑着回道：“不，我只是隐隐约约觉得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里面似乎藏着什么惊天阴谋。”
D冷哼道：“哼···不管他有什么惊天阴谋，现在也没有办法施展了。而且他刚刚不是喊了一个叫‘福克纳’的名字吗？顺着这个名字查下去肯定能知道你想要的结果。”
面对着D所说的话，罗杰尔只能微微摇头。他走进人体蜈蚣现身时破坏的木屋残骸，在残骸中仔细寻找着什么。
功夫不费有心人。罗杰尔还真的从残骸中找到了一封还未寄出去的信件。
他手中酝酿起淡蓝色的以太，检查信件确认没有什么法术陷阱后，将折叠起来的信件展开阅读器上面的文字。
在摩恩城的那几天罗杰尔和本地人学习过这个世界的文字，所以很轻松的就看懂了上面书写的内容。
“福克纳大人，小的非常惶恐。听闻你早已在查理斯帝国的扩张战争中逝去，却未曾想还能再一睹您的尊重。您交给我的方法十分拥有，我能明显的感受到自己苍老无力的躯体正在逐渐焕发新的活力。原来这股属于亡灵的力量并非世人描述的那般可怕，力量之强大让我感到我以前几十年努力的人生毫无意义。”
“当然，您交待给我的事情我已经快完成了。那些村民傻乎乎的喝着被污染的井水，体内应该都充满了您的力量。很快他们的肉体就会变成您忠实的亡灵战士，而作为交易的一环，我会收下他们的灵魂······我最近对血肉的渴望越来越大，恐怕只有吞噬我儿子的至亲血肉以灵魂才会消除这股渴望。”
“我将以这片村庄作为基点，吞噬一切进入其中的活人，将他们的肉体变成我们伟大的亡灵族战士，听后福克纳侯爵您的调遣。等到这片大陆战乱四起尸横遍野，就是我等亡灵大君称霸世界的最佳时期。”
罗杰尔面色凝重的看完信件上的文字，吐出一口浊气向着一旁等待着他的D，举起手中的信件摇了摇：“我想我们的旅途可能要暂时告一段落了，这信封上的事情我需要立刻回摩恩城禀告给罗兰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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