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阴影生物
怀李斯死了。
在他说出罗兰想知道的答案之后，罗兰就让人把他拖下去斩了。
“预言诗···”罗兰感到非常意外，他确实没有想到犹大对自己的敌意居然来自这种异世界题材中必不可少的东西。
火焰照破虚妄，仁者化身君王。雄狮驱逐伪王，黄金降下希望。
他仔细思考着这四句话，前两句罗兰暂且还没明白，但是后两句他能猜出个大概意思。
“雄狮”无疑是指黄金王朝上面的野兽旗帜，战王葛孚雷背后的野兽宰相、曾经的兽王“瑟洛斯”。而黄金毋庸置疑，指的就是自己的黄金王朝。
不过预言诗中将犹大称为“伪王”就非常耐人寻味了，毕竟犹大在罗兰穿越前的世界里意味着背叛者。
罗兰不难猜出查理斯帝国内部发生过一场撺掇王位的叛乱，被背叛的王留下诅咒一般的预言诗让犹大和他的祖先们一直战战兢兢的活在恐惧里。
当然，罗兰并不打算将这个事情公之于众，对于查理斯帝国的上层贵族来说并不会影响什么。
绿叶家族都知道这种预言诗，那么祖上肯定参与过那场叛乱，甚至背后有他们王室半神的默许。将这件事说出去，已经与犹大形成错综复杂的利益集团关系的贵族肯定会全盘否定这种事情。
罗兰可不信还有忠诚于前代皇帝的贵族。这么多年过去该打压的打压该清洗的清洗，要是还存活能够影响高层决议的贵族，那罗兰真的要对犹大他们祖先的政治素养打上一个问号了。
况且他也没兴趣参合到查理斯帝国这些王族与贵族之间那堆烂事中去，罗兰去他们首都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件，那就是向鹿易复仇。
查理斯帝国首都，白壁之都维纳。
此时天色已晚，犹大陛下正在自己的寝宫内闭目养神。寝宫内灯火透明，点燃着昂贵的无烟熏香。
忽然，一道黑色的身影下一刻悄无声息的站在了犹大面前。
然而犹大不为所动，只是淡淡的睁开眼睛：“说吧。”
黑影单膝下跪向犹大汇报：“我们影刺在其他城镇的酒馆中从一些佣兵口中得知摩恩城打败了一支查理斯帝国的军队，三名龙骑士阵亡，大量的士兵被俘虏。根据他们旗帜的描述，恐怕是福勒将军率领的军队。现在正在派人去确认信息的真假。”
听到这句话后，犹大原本有规律的呼吸频率变得紊乱，他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怒火，平静地说道：“别派影刺过去，派一些安排好身份的流浪商人。”
“是。”
“怀李斯的消息呢？”
影刺摇头：“怀李斯将军在十天之前就中断了，不过他最后一份信件上面有提到他会带领大军单独行动，所以还不确定他是否遇险······”
犹大打断了影刺的话：“够了！怀李斯与福勒是互相配合攻打黄金王朝，一个诱敌深入、一个攻其不备。既然福勒的军队都已经失败，怀李斯又怎么可能独存。”
影刺闭上嘴巴，听着自己效忠的君王压抑着怒火的声音。
犹大重重地呼吸，他知道发火也无济于事，揉了揉眉心，向影刺说道：“没有其他要汇报的事情就先退下吧。”
影刺开口：“还有关于前线战场的事情。法兰斯神圣帝国最近在边境的几次战役中获得胜利，第一、三、四军团损失惨重，三座城市失守，边境发来求援，需要支援粮食与士兵。”
“···”犹大沉默了，恐怕针对黄金王朝的军事行动要暂停一下了。
如果有他还要一意孤行不顾一切的针对黄金王朝，那么不等黄金王朝来实现预言诗中的预言，法兰斯神圣帝国就能帮忙代劳了。
“我知道了，还有其他事情吗？”犹大面色阴沉着点头。
“另外，有线人称鹿易女士最近与多个军人世家有所接触，甚至与审判庭都有联系。犹大陛下你看？”
犹大露出冷笑：“哼，不过是一个商人，她以为她那些小动作我不知道吗？只是一个备用的金库罢了。用你们的方法警告一下她，她的手已经伸的够长了。边境不是缺粮食吗？正好让鹿兰商会好好放放血，记得将粮食征收之后以查理斯皇室的名义运送到前线。”
“是，属下明白了。请犹大陛下您好好休息，属下这就告退。”影刺低头应道，随即身影消失在阴影之中，寝宫内又只剩下了犹大一人。
在影刺走了之后，犹大这才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露出凶狠的神情，将身边的东西全部都扔了出去：“该死的黄金王朝！！你们究竟是什么来头！！怀李斯与福勒的军队加起来那可是四万多名士兵！为什么会攻打不下区区一个摩恩城！！”
寝宫门口站着的护卫听到里面的动静，将门轻轻打开一条缝隙，确认犹大没有遇袭后又将门轻轻关山。他向另一名投来好奇目光的护卫耸耸肩，两人开始假装自己没有听见里面的声音，认真站岗。
而两个守卫并不知道的是，当他们关上大门时，寝宫内的所有亮光忽然熄灭，无论是熏香燃烧时的噼啪声还是犹大咒骂的声音都消失不见，深黑色扭曲的阴影浮现在查理斯帝国皇帝的面前。
两名守卫只当是陛下自己骂累了，现在在休息，等过一会气笑了再进去收拾东西。不然现在进去除了挨一顿臭骂并搞丢自己的工作之外没有任何其他的结果。
犹大对眼前出现的不明生物并没有露出任何惊悚的表情，反而用熟悉的口吻问道：“你怎么今天来了？福修斯。”
“特意来看看你，你最近似乎非常不如意？”阴影怪物中传来嘶哑扭曲分不出性别的声音。
犹大皱眉：“如果你是来嘲笑我的，那没有任何必要。”
“嘲笑？不！我们阴影生物没有你们人类这种无聊的感情，我是来帮助你的。”阴影生物毫无波动的说道。
犹大看了一眼名为“福修斯”的阴影生物，摇摇头：“不，黄金王朝拥有能够看破你们阴影的东西，你们那诡异的隐匿效果在他们面前无处遁形。”
福修斯还是那副冷冰冰的语调：“这世界有着看破我们阴影生物的存在？不，这不可能。无论是半神亦或者地狱的那些恶魔，都无从得知我们，也无法感应我们。我们一直生活在这片大陆的阴影之中，从未被任何智慧生物发现，所以不存在看破我等伪装的存在。犹大，你说的这些话是人类中所谓的‘开玩笑’吗？”
犹大回道：“我没有功夫和你们开玩笑，你们施加在影刺身上的术式被破坏了。”
“好吧，告诉我黄金王朝的所在位置，我会另外派人去探明真相。”福修斯认可了犹大的话，他确实没有必要骗自己。
犹大皱眉，不解的问道：“你们真不怕死吗？我应该已经提醒你们了。你们的身体一旦没有了这诡异的阴影，哪怕是孩童都能够用武器杀死你们。”
福修斯说：“不，我是派另外的人类代言人。阴影生物的合作伙伴可不止你一个，犹大。”
“我从未听你提过这件事情，福修斯。你们还与哪些国家合作了？”犹大的眼睛立刻死死盯着福修斯，露出不善的表情。
福修斯淡然的说：“有不少小国家，别露出那副表情，犹大。你们人类总是这样，觉得自己不是唯一的合作伙伴随时都有替代品之后就开始幻想自己会不会被出卖。我们阴影生物和你们人类不同，不用担心这种事情的发生。只要你还在帮我们做事，我们之间的合作就依旧奏效。”
“你和那些小国家合作内容是什么？”犹大皱眉问道：“不会把隐匿的术式也交给他们了吧？这和我们约定好的可不一样。”
福修斯那充满黑色邪恶阴影的身体晃动了一下：“当然不会，因为这违反了我们的约定。虽然我知道你们人类天生多疑，尤其是你这样坐在王者位置上的统治者，但是请你相信我们阴影生物的承诺。只要你不违反合作的内容，我们也一如既往的履行职责。”
听到这句话后，犹大的眉头才舒缓了不少。不过他还是暗中决定派出自己的人调查周围的小国内是不是出现类似影刺的兵种。
福修斯的话并没有说谎，对于双方的合作内容阴影生物一向是百分百遵守。犹大通过自己的渠道也知道对方一直在遵守着条约。
但帝王多疑，连人都无法完全相信，更何况一个连人类都不是的生物。
“好了，接下来回到最初的话题吧。”福修斯见犹大不再追问这件事之后，将话题拉了回去：“黄金王朝我没有办法。但是我可以派出子嗣帮助你在与法兰斯神圣帝国的战场上获得胜利。和你手下那些半吊子的影刺不同，你是知道我们的隐匿有多么厉害，我们可以真正做到悄无声息的暗杀。”
犹大并没有立刻答应，而是问道：“说出你的诉求吧，福修斯。我可不会觉得你们阴影生物会那么好心来免费帮忙。”
福修斯点头，虽然从扭曲的阴影中很难看出他在做点头这个动作：“没错，我想请你帮忙收集法兰斯神圣帝国的那些被寄予了天使祝福的士兵尸体。当然，如果您能给我们贡献一具完整的天使尸体那就更好不过了。”
犹大还是没有答应，而是说道：“受过天使祝福的士兵基本上都不会待在法兰斯神圣帝国的军队内，而是被圣教宗国接走。而天使的尸体更是不可能。先不提杀死一名天使需要多大的代价，光是见到天使就很困难，就连圣教宗国之中才只有两具完整的天使尸体。你这是在强人所难，福修斯。”
“请你不要误会，犹大。”福修斯说道：“我并非立刻要求你将受过天使祝福的士兵尸体带来或者杀死一名天使，我的时间很多而且我也非常有耐心。只要你和法兰斯神圣帝国的战斗不断加剧，圣教宗国作为盟友肯定会忍不住下场出手。你遇到天使士兵的可能性就会很大。到时候在将这些士兵的尸体提供给我也是完全可以的。”
犹大思考再三，福修斯给出的条件实际上非常宽松。
他眼神变化了几下，最终在法兰斯神圣帝国那庞大的军事压力下点头：“好，我答应你。”
然后他就从福修斯这扭曲的阴影怪物身上难得的感受到喜悦的情绪，上一次见到还是在他与父亲一起为对方提供了一头完整的巨龙尸体的时候。
犹大忍不住问道：“你要这些尸体究竟是为了什么？还有之前的巨龙尸体你们最后将它怎么处理的？”
福修斯看了一眼犹大，似乎在思考要不要告诉他自己的目的。
“为了进化。”福修斯认为这名已经合作了很久的人类可以告诉自己的目的，缓缓说道。
犹大露出不解的神情：“进化？”
“没错，为了进化。我们阴影生物没有自己真实的形态，只能以这种扭曲的方式存在于物质界中。然而我们发现吞噬物质界只中那些强大的生物能够让我们模仿它们的样貌，所以开始对此进行研究。随后发现吞噬的生物实力越强大，我们的模仿也就越逼真。”福修斯一边说着，一边身上的暗影扭动变形。
在犹大的眼中，福修斯很快就变成了一头等比缩放的暗影巨龙，他的瞳孔中露出震惊。
“巨龙的尸体能让我可以在物质界中毫无顾忌的行动，可惜你和你的祖先一共只提供了六头巨龙尸体。如果还能提供更多的话，我想我的族人与子嗣都可以拥有模仿巨龙的能力。”说着，福修斯变换的暗影巨龙重新变为一团扭曲的阴影。
犹大立刻摇头：“不，巨龙岛方面恐怕已经发现了一些问题。如果不是那些纯血巨龙还在沉睡之中，就连那六头巨龙的尸体都没有办法搞到。”
然后他想到了什么说道：“等等，好像真的有一头不被巨龙岛承认的巨龙流落在外。”
福修斯猛地扑了过来，阴影之中伸出无数黑色的人手急切的抓着犹大的衣服，问道：“那头巨龙在哪里？”
犹大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那在自己衣服上蠕动扭曲的黑色人手，对福修斯说道：“很遗憾，还是在黄金王朝的领地内。而且那头巨龙非常厉害，至少那些混血巨龙拿它没有办法。”
听到在黄金王朝的领地内，福修斯向后退了几步，喃喃自语道：“黄金王朝、黄金王朝，不，巨龙每天要消耗巨大的肉量，它肯定会外出捕食，这个时候就是我们的机会。但首先要派人类去黄金王朝探明情况···”
犹大看着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福修斯，眼神中露出得逞的色彩。
黄金王朝，罗兰。暂时先让这诡异的阴影生物和你们玩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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