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觉悟
久米南星选择闭关的地点是一座小神社。
神社外围被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所覆盖。
院里铺着青灰色的石板，从底下的街道沿着日渐崩毁的石阶往上拾阶而上，便可抵达神社院内。
久米南生闭关的地点就选在内殿。他从里面走出来后，就半眯着眼睛，盯着这几个老友，嘴角露出一抹苦笑。
“久米，你现在的决定相当蠢，以你目前的体能就算以气功维持巅峰，可是一旦陷入消耗战，你觉得自己有多少胜算。”
说话的是一位老人，外貌看来像是富裕的商人，装扮也很正经，白发下的脸孔满是皱纹。
这位老人是名为“明镜心源流”的拳法家，也是与久米南星结交多年的好友。
“算了！神志那，你也知道这个混蛋一旦决定了，别人想要让他改变主意有多难……”
略微有些不爽的冷哼一声的是一个穿着高级西服的老者。
他年纪也不小，不过体格非常好，白发也刻意染成黑色。
“先不说这个……久米，你到底有几分胜算，据我所知，九鬼巫炎的实力说不停这些年来，已经在你之上了。”
久米南星嘿然一笑：“船津，你在关东待的不是很好吗？特意跑到这里来是想干什么？”
“我猜这次搞不好要给你送行，先说一句，你跟九鬼的事情，我不想参于进去，你要是被打死了，我也不会出手给你报仇。”
穿着高级西服的老者冷笑一声，手上的文明杖“咚”的一声将地面上的砖石打碎，杖头贯穿地面的砖块，石屑飞溅。
“我跟九鬼是决生死战，胜负当然是五五开，他或许这些年确实有进步，但我在幻藏流沉浸了这么多年，也没是白费的……”
久米南星眼里露出已经有所觉悟的神色。
“谢了，船津，不过这件事情你真的不用插手，这毕竟是我们幻藏流的私事，我跟九鬼的这笔旧帐，必然要决出一个生死，他就算不来找我，我也会趁着自己体能完全衰弱之前，跟他分个生死。”
西服老者一脸怒容，好像气的懒得说话，只是把脸转了过去。
最后一个老人身材又瘦又矮，给人一种极为不起眼的感觉。他前额光秃，耳边缠绕着丝屑般的白发，穿着一身朴素的和服。
老人紧闭着双目，盘着腿坐在以平台状包围着神社周角四边的木板上，一声不吭。
久米先是喊了一声“鸭田”，应该是他的名号。
老人的耳朵一颤，他双盘跌坐，动作看似不变，但是腰脊直起，似乎随时都可以由坐姿改为弹跃而起。这是沉浸于武术，完全将技艺融入了日常生活之中。
“鸭田老鬼，你不会也是跑过来劝你吧！”
久米不动声色的开口。
“老朽可没有这种打算。”
鸭田翻了翻白眼，不耐烦地咕哝一句。
“你要是死了也要算你倒霉，至于你那个师弟，老朽也打不过，估计跟你一起去也是送死，所以这件事情我也懒得多管。”
久米摇了摇头，说：“我说你们这三个人，到底是来给我助阵，还是打算给我送行。”
嘴上这么说，他心底还是很感激这三位友人，这三人是害怕这次比试出什么问题，亲自过来担任公证人。
名为“神志那”，打扮如同富商的老者，是“明镜心源流”的宗师级高手，早年也以实战出名。
他算是国内武术界是著名的人物，只是很多年不涉入这个圈子，改去经营自家的产业，现在算是一个实业家。他这次愿意出面，就已经很难得了。
而穿着高级西服老者船津，是关东有名的剑术家，师承不动智神妙流的先代剑豪，门下也有不少杰出弟子。
他的体力还算不错，可是几年前就患上心脏方面的疾病，教导弟子还行，挥剑对决恐怕坚持不了多久。
船津与久米南星是年轻时代就结识的莫逆之交，两人互相视对方为竞争对手，船津也是最反对他与九鬼巫炎进行生死战的一个人。
得闻消息后，船津恐怕是气得不轻。
知道这位老友的心态，久米南星也只能够报以苦涩的笑容。
船津毕算是个正派人士，他先前也有主张，要发动官面上的力量，找机会阻止九鬼巫炎回国。
可是久米南星根本不会答应这一点，就跟他先前说的一样，他迟早有一天会去九鬼巫炎一决生死，这不过是个时间早晚的问题。
最后一位友人鸭田，名气不显，可是也是久米结认的武术达人，实力在三人中恐怕最强，只是他出身为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流派，名为“隐狐流”。
鸭田是行事怪异的老人，而隐狐流本质上是一门暗杀拳法，历代的隐狐流武者只要给钱什么事情都可以干。
而鸭田在久米南星认识的朋友之中，性格亦正亦邪，孤僻乖张，也是一位可以用“缘份奇妙”来形容的的挚友。
不过这一次，就连鸭田也不看好他的胜算，更说出了“就算两人一起去，也有可能只是送死”这种说法。
“好了，你们三个老家伙，也别说这些丧气话了，接下来就麻烦你们担任见证人，还有……榊铁平那小子，到时候就交给你们想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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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惨叫声从房间的后面响起，然后就此中断，很难相信一个大男人居然会发出那种惨叫声，想必临死前一定非常痛苦。
不过这也很正常，古田心想，那个名为“达差”的男人很明显就是那种淫乐杀人狂，他的残忍行径很自然的令人毛骨悚然。
因为这家伙杀人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兴趣。
而冥鬼众的其他人也不遑多让，当古田走进这栋公寓楼最深处的一个房间，发现大半个屋子的墙壁、地面、椅子、桌子上面，都沾满了变成红色斑点的血污。
人类的肢体、血糜、碎块四处散落在房间，铁锈一样的血腥臭味刺激着鼻孔。
这不是普通的房间，而是岩本组的一处金库，帮会经营的黑拳赛事、赌场、高利贷的收益中的三成左右，都被存放在这里。
达差与冥鬼众刻意袭击这处金库，是以为若林老头可能躲在这里，只是他们猜错了。
不过，也不算太错，至少他们找到了负责管理的会计，还有岩本组在房间深处的墙面上设置了一座坚固的金库。不过现在却是门被打开，里面空无一物。
而达差和他的手下，正在拷问那个倒霉的会计师，还有负责看守金库的帮会成员。
说是拷问，还不如是满足他们变态嗜好，这群人不仅喜欢战斗，还喜欢凌虐自己的对手。
“哈哈哈！看到没有，我得到一张漂亮的刺青纹身，所以我就说过，还是趁人没死之前，提前把皮剥下来最好啦……”
达差双手扯着一张血淋淋的人皮，上面有一个般若面纹身。
这恐怕是岩本组某个人纹在背上的纹身，可惜从今天开始，这会变成达差的私人收藏品。
“哟！这不是古田老哥吗？”
达差笑着说：“你这么快就回来了啦！”
“是的……”
古田有点畏惧的低下头：“另外，岩本组那边传来消息了，若林老头打算亲自赎回自己的老婆，他还说杀了‘冥鬼众’的那个人也能够交给我们……”
“好！”
达差狞笑了一声：“这老不死还真是爽快，不过很可惜，他老婆不小心被我弄死了，这次还真有一点伤脑筋。”
古田内心咯噔一下，他是真的没有想到达差这群人行事莽撞到这个地步……这样一来，交换人质这个问题怎么办？
“有什么好担心……先找机会把老东西干掉，再把岩本组、砂生组的干部一起弄死，就什么问题也没有呢！”
达差咧嘴大笑，他心狠手辣，想法也是直接了当，他的最终目标就是替九鬼巫炎除掉整个岩本组与砂生组，压根就没有第二选项。
“好吧！”
古田还能说什么嘞，他也没有胆量跟这群杀神探讨其他的问题。
他只能低着头说：“另外，若林老头也有一个要求，他说交换人质的地点不能在城内，他想跟我们约好在市区外废弃多年的仓崎医院进行换人，如果我们不同意，那这件事情就不用再谈了……”
“我看这老东西想要玩鬼？”
达差狞笑一声：“好好好！就让我达差好好陪他玩一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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