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8章 一声叹息
大王蛇的意外袭来，使得破冰船上的众人都面露紧张的神色。
“轰！”
伴随着一声巨响，遍布着冰块的海水翻动着，从海中现身的巨大身躯描绘出一个长长的黑影，对着海水砸落下来。
破冰船迅速调整位置，拐了个弯，虽然船避开了海蛇的直接进攻，但巨浪还是将破冰船往左面冲去。
甲板上的众人在大浪中摇晃，水沫也溅在了人们身上，为了不被船的激烈动作抛出去，所有人都拼命的抓紧桅柱和栏杆。
“开什么玩笑，这条大王蛇也太大了吧？”
经验丰富的大副抓着破冰船的栏杆，脸色一片煞白。
“这玩意的大小明显超出了寻常大王蛇的几倍……”
船上的船员们或许也在海中遭遇过大王蛇，不过那只是一般品种的大王蛇，待在极地海域的大王蛇，是罕见的适应了本地的环境，能够袭击船只，将其当成猎物的海中恶兽。
从船上看去，大王蛇再次潜入海中，站在船边湿淋淋的水手们能够非常清楚的看到海面下巨大的黑影。
与此同时，后方的一艘补给船也受到了影响，海蛇卷动着身躯，从海水中向其发动了攻击。
“瞄准，射击！”
补给船上的船员经验丰富，捕鲸炮从炮台上发射出去。
只听轰的一声，在爆炸声中，火药推进的捕鲸叉发射出去。这东西威力十分强劲，弹头也有火药。
大王蛇的侧腹被捕鲸叉直接击中，皮肤和肌肉碎裂开来，腾卷的身躯向下坠落。捕鲸炮发射的攻击，带给了这只海中怪兽致命的伤势。
侧腹被打穿的大王蛇发出怪异的呜咽声。下一秒，这受创毙命的庞然巨物撞在海面上，同时，升起了贯穿海面的水柱，落下的水沫下，甲板上的水手们发出欢呼和庆幸的声音。
好景不常，水手们的声音消失了。
在海面下，又有一条漆黑的影子从海中冲了过来。
“这是大王蛇群！？要是这样的话，这些怪物并不是只有一头，而是恐怕会有一群……”
人群中发出一阵惊呼声。
下一秒，海中的大王蛇再度逼向补给船。
关键时刻，护卫舰也在这时发动了攻击，迎击敌舰的机炮发动，海蛇刚钻出脑袋，无数子弹化成一道道火线，从百米之外倾泻在它的身上。
只是这头海蛇灵活躲避，明明身上被打穿了不少血洞，痛感迟钝的海怪依旧不管不顾的移动，最后，狭长的黑色鱼影从船头向左方潜行，
迎击的机炮在水面上打出爆炸的水柱，而这只海蛇忽然一口气上升，海面漩涡再度炸裂。
嘭！
翻滚的浊浪之中，海蛇从破冰船的右侧袭来，船体、栏杆以及来不及退走的数名水手的上半身一同消失。
排列着尖牙的血盆大口中扔下船只的碎片与死者的血和内脏，在甲板上空飞翔。
这艘补给船上的人们只能呆呆地仰望上空，空中飞行的巨大身躯撒下的水沫淋湿了他们的身体。庞大的巨躯从顶点落下。
人们的视线也随之上升，眼中透着绝望的光。这是重大的危机，处于船的右侧行进路线终点的船上人员和甲板一同被吞入大口，之后长而巨大的身体落在甲板上，没来得及躲开的几人被直接压死，成了这怪物巨大躯体的垫板，之后长长的尾巴也拍在甲板上，甲板瞬间碎裂。
“槽了！”
冰镜流的门主加西亚一看这势头，眉头就紧锁起来，这情况可不妙，这次船队也只带了两艘补给船，万一其中一艘被大王蛇毁掉，自己这边带来的补给就会损失大半，而另一边的护卫船也明显来不及驰援。
大王蛇弹起来的长尾挥向一旁，击中了一名巨汉船员，后者哼都不哼一声，被撞飞了数米外，撞在高大的桅杆上，张口喷出血来，看样子应该是胸前的骨头都被粉碎了。
海怪般的巨蛇张大了圆形的大嘴，纵向排列的牙齿深处，最初被吞下的船员都变成了一堆碎肉。
护卫舰船的几门机炮疯狂集火攒射，只是大王蛇皮厚肉糙，加上体表布满粘液，这些攻击难以奏效。
海蛇趁着势头，挥动着长而巨大的身躯在船上破坏起来，人类被击飞，甲板被击碎，船上的设施仪器也被破坏。
情况岌岌可危之际，一道人影腾空而起，从破冰船的桅杆上跃向空中，这道人影正是方镜。
“补给船的重要性毋庸置疑，遭到破坏可不是好事。”
方镜疾速出手，他的背后伸展出无数的黑色细线，宛如描绘翅膀一样，在空中编织成巨大的双翼。这也是“影灾缚咒”的一种应用手段，黑线编织的双翅攫住大气，产生窜升力，他整个人向高空进军，急遽上升到了顶点。
下一瞬间，他就如同箭矢，向下展开激烈的俯冲。海面上，影子向下覆盖，方镜犹如展开漆黑双翼的凶狠猛禽一般向下冲刺下来。
突然，他的双翼抓住黑暗中停滞的空气，整个身子在空中紧急静止住。
“去吧！”
他的十指伸出，数百根细线陡然射出，大王蛇的躯体瞬间被无数线直接贯穿，无数细线从海蛇那布满粘液的鳞片穿透进去。
这只海兽的躯体一下子定格在半空中，用影子凝聚成的线融入大海蛇的血肉之中。
“开始舞动吧！”
方镜呢喃般开口。
在他的话语驱动下，海蛇的身体疯狂的扭动起来。
也就在同一时间，靠在这批以破冰船为首的船队最后的另一条船，蓝色的海面与雪白的浪花下，能够看到巨大的海兽脑袋头侧的眼睛闪光。
“你们快看！”
船上的人们也发现了这一幕，扭头脖子看向自己的船尾，个个脸色变得煞白。
“全速前进，甩开它！”
船逐渐加速，又有一只恐怖的大王蛇也在海中扭动着迫切过来，这只大蛇拉出的波浪与白色的水泡在船身后方的海面上狭长地延伸。
这时就算这艘船全力提速，而这只海蛇巨大的身躯追逐着移动的船，从海平面下急速上升，从大后方一跃而起。
巨硕的影子扭动着跃动，小山般的质量不受重力影响般到达空中，用胸鳍与背鳍宛如“S”在空中飞行，布满粘液与鳞片的巨大身体摇晃着，血盆大口也张了开来，朝着船尾扑了过来。
绝境展开。冷血的海蛇从空中飞临迫近，直接掀起了波涛，腾空杀来。被第三头海中大王蛇盯上的船只，不管是逃，还是躲，都是徒劳。
按照目前的这个距离，就算勉强移开航线轨迹，也会被巨大的质量撞个正着。船毁人亡，也只是个时间上的顺序。
倏忽，撕裂波涛的圆形大口与并排的牙齿从另一侧扑袭而来。这是从蓝色波涛里杀过来的另一头大海蛇，这只大海蛇全身缠着无数黑线，它对着同伴露出圆形的大嘴和牙齿，咬住了同伴的脖子。
成排的尖牙咬断了这只大海蛇的脖子，血水洒进了波涛中，它巨大的身体也被迫中止在空中移动的轨迹，从空中跌落下来。
“很好，看来只要抓住要领，控制起来也比较简单。”
方镜通过肩胛两侧的黑翼在空中飞行，他的黑翼在空中舒展，加速移动，手指间射出的黑线连结了这只海蛇的神经系统。
这一刻，大王蛇成了受他遥控的玩具，开始疯狂攻击自己的同类。
不远处能够看到一座巨大的浮冰，两头巨大的海兽巨大的身躯缠绕在一起，彼此间奋力咬住对方，血水也落在海面上。
轰！
两个缠绕着的海蛇撞向山体一样的浮冰，浮冰碎裂，而海蛇的尸体也沉向海底。
“这、这也太强了吧！！！”
从船上看到这一幕的人们瞪大了双眼，横躺在甲板上的负伤者也将这景象视为奇迹。
“这也是武技？”斗皇流的老人大为惊讶。
“说实话，查诺大师的武技有些超出常规，并不能用常理来解释了。”
“极限武者的武道接近神通，这也是古籍中有记载的……”
冰镜流的加西亚眉头上扬，他嘴上这么说，心底却也有些疑惑。
（古籍中确实说明极限武者有些出格的表现，成为极限武者，就能够与皇种正面对抗，有种种近乎神通的能力，但是这一位，搞不好要超出那些记载的极限，这是极限之上的存在……）
“不可能……这种怪物，人类也有能力进行操控。”
众人之中，极东门的门主黄兴黎最为受到冲击和震动，依据他手中的资料，极限武者的强大，他也很清楚，斗皇流的帕洛迪亚自不用说，后来一些接受了传承之石改造的实验体，比方说大坎巴之流，也获得了一些无从解释的神秘力量。
但是，那些实验体之中，还没有哪一个，能够像方镜一样做到这个地步。
“这个男人……留不得啊！”
黄兴黎不由自主的捏紧拳头。
危机并没有解除，左右、甚至四方都掀起了白波，不只是之前那几头，从四面八方更多的海兽大王蛇已经从附近迫近了过来，波浪下能够看到翻动的背鳍、胸鳍。整片海域栖息着几十到上百头这只巨大化的海兽。
“被血吸引过来的吗？”
方镜以冷冽的目光分析起来，这些海兽对血腥气息非常敏锐，死去同类的尸体也会成为它们的食物，不过这些怪物数量变多，对于船队而言并不是什么好事。
“船队先离开这里，这些大王蛇由我来解决……”
考虑到不解决这些怪物，船队难以正常行动，他直接利用耳边的无线电耳麦传达了指示。
“查诺大师，你这是……”
听到这个命令，加西亚门主有些犹豫。
“放心吧，区区这种畜生，难不住我，你们全速前进，不用多想什么。”
方镜下达完这个命令以后，振了振双翼，再次加速，他的身形宛如一道闪电，飞速冲向其中一头大海蛇。
“明白了。”
加西亚立刻接通与其他几艘船的联系。
“听好了，只要船的推进机能还有，那就全速进行，后面的事情不要去管。”
船队鸣笛，提升速度飞速移动。
“再死一头吧！”
黑线在空中一闪而过，海蛇正从海面伸出镰刀状的脖子，只是下一秒，这只大王蛇直接头首分离。
大量的血水在海面中均匀的摊开，那些追逐过来的其他海蛇，直接朝着同伴的尸体猛扑过去。
接下来，海面不停的翻滚着血水，这只死去的海蛇立刻就像是被虎鲸围攻的鲸鱼，身体被啃咬的不成形。
因为血腥气味而兴奋的大王蛇又攻击起其他的同伴，它一边咬住旁边的同类，也就在这时，黑线从空中延伸过来，刺入了它们的中枢神经；
而另一边它自己的身体也被其他的大海蛇咬住，身体也被同们啃噬，喷出更多的血水。
成群的大王蛇就这么互相蚕食其彼此的身躯，上百只海兽一只接着一只的互相撕咬着同伴的躯体，陷入了疯狂。
濒死的海蛇小肠被拽了出来，肝脏被牙齿刺入，临死前的愤怒激起了大王蛇残破的意志，尾巴飞一般扫开，打碎了袭击了自己的同类的眼球。
顿时，在傀儡之线的操控之中，这群巨型海兽陷入了乱局，彼此互相攻击，啃咬着对方的脖子、身体与内脏。
半个小时后，海面上不断陷起水沫，成群成群的海蛇在海中彼此缠绕，就算受到致命伤，它们还是没有停止试图去吃掉对方，最后，它们相继沉入了大海的波涛中。
“感觉这些生物很低级，这些大王蛇会攻击我们，有些奇怪来着……”
方镜眼中闪过一丝疑虑，不过很快，他就把这个念头抛到了脑后，直接转身展开双翼，朝着远去的船队飞速移动过去。
……
“可惜，没有得手吗？”
深海之中，暴风雨袭来，被无数海马般的海兽拽动的巨大战列舰上，传来一声长长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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