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任务——良心的拷问
“嗯，嗯。”修主任接起电话，应了两声，随后挂断。
“师父，急诊？”
修主任点了点头。
一听到急诊两个字，在一边交流中医心得的于成耳朵一动，眼睛马上亮了。
医生的职责任务他一直记在心里，本来准备饭后送修主任回家，询问一下有没有机会多做几台急诊。
没想到，机会这么就来了。
孙振看修主任脸色有异，马上意识到不是普通的急诊病人，一定有问题，便问到：“很麻烦？”
“刚生完孩子的产妇，产后大出血。准备手术，妇科交代需要至少一万块钱，全家抱着孩子就都消失了。”修主任一边说着，一边做了个手势。
孙振自然而然的跑出去买单，一看这种事情他从前经常做，已经习惯了。
和欧阳教授与吴越说了一声，一场饭局草草散场。
欧阳教授很舍不得于成，还有几件事情没交流，但一听有急诊手术，也只好按捺下来，和于成约好有时间一起沟通，并互留了电话。
孙振忙前忙后，没有一丝大牌教授的模样。
“师父，要不我带于成做好了，您回家歇着。”
“手术当然你带着做，可这事儿麻烦，我还要去沟通一下。”修主任侧脸看身边的于成，问到：“你知道今天手术的重点么？”
又是这一套，于成刚刚经历了一次，这是接任务的前奏？
“产后出血分早发性和迟发性两种，早发性的产……”刚说到这里，于成的话就被修主任打断。
“废话。”
于成怔了一下，孙振见状，连忙来到于成身边，笑呵呵的说到：“师父这是把你当关门徒弟了，脾气肯定很直接。你没见当年，我每天都要挨师父几次臭骂。不过也有好处，成长的特别快。”
“今天的手术，问题在于家属全都走了，手术签字怎么办？手术费用怎么办？”修主任道。
呃……是啊，不光是手术，还有这么多麻烦的事情。于成可没接触过这些，在实习期、见习期，每天都混在手术室里，根本不出门。
修主任的问话，让于成无言以对。即便智商再高，也无法解决这些问题。
与此同时，于成脑海里机械女声响起。
突发任务：良心的拷问
任务内容：完成一台产后出血的止血手术。
任务奖励：初级宝箱。
任务时限：一个小时（未知奖励）
两个小时（初级宝箱）
三个小时以上，任务失败。
嘶……这个任务有说法。
一个小时要做完手术，难度极大。不是因为手术难做，而是赶到医院，还要进行准备，这份时间就得半个小时到一个小时。
这还不算修主任说的那两个疑问。
没人签字，手术怎么做？
万一出现纰漏，责任谁负？
于成沉默。
修主任把要跟着去医院，准备直播的修花撵回家。大长腿团支书嘟着嘴，一脸不高兴。但看见孙振频频使眼色，也就应了下来。
四个人坐上孙振的车，修主任拿起电话，开始拨打。
“于成，你在想什么？”孙振一边开车，一边笑呵呵的询问于成。
“在想修主任的两个问题。”于成实话实说。
“你准备怎么选？”孙振明显想要教诲小师弟，但故作神秘，不直接回答，而是问于成。
“当然做手术，人命关天。”
“出事儿了怎么办？我跟你讲，现在家属消失你可别以为他们都跑了。一旦手术失败，站在医院大门拉条幅说你草菅人命的肯定是他们。就算是成功了，也有一定概率出现闹事的情况。”
“……”
“好好学着，功夫在诗外。”孙振认真说道：“手术做的好坏，只是一方面。还有很多需要你注意的地方，比如说今天的手术。”
“嗯。”
于成没有继续询问，孙振也没有继续讲述。两人都是聪明人，知道这种事儿有修主任出马解决，他们的任务是好好做手术，加上用眼睛看，用耳朵听。
“喂，医务处么，我，介入科修志杰。”修主任坐在后排，已经开始拨打电话。
说话的语气很冲，带着火药味，很直接，完全没有于成印象中那慈祥老者的影子。
“产科大出血的病人没有家属，医务处来个人，视频录像签字。”修主任道。
电话那面不知道说了什么，修主任随即大声吼道：“没钱你们医务处给担保，你要是没有权限，找你们处长来。”
此时的修主任已经变身成为一头雄狮，睥睨八方，气势逼人。电话那头早已经变成瑟瑟发抖的麋鹿，跪的很彻底。
这就是解决问题了？似乎没什么可操作性。
于成马上设想，要是自己这么说话，医务处接电话的人怕是口水会从电话里喷出来。
“事情就是这样，无论在哪家医院，你要是想干活干顺了，就要有师父这种存在。”孙振见怪不怪，“把师父逼急了，直接去院长办公室砸桌子。”
“……”
“你可别认为不重要。”孙振一边把车速提到市区里的限速，一边语重心长的传授于成：“这种事儿，要是没有人出头，你做了手术，就意味着这几千块钱要从科室的帐上走。本来医生护士的收入就那么多，一摊下来，每人少几百块，你说谁能愿意？”
“医疗纠纷也主要，从前有个医生就是因为没有家属在场签字，就进了手术室。手术很顺利，但事后家属来闹事，还找了一堆职业医闹，那个医生也顺利的去西南农场喂兔子去了。”
手术成功，救人一命，还去西北农场吃沙子，喂兔子……于成继续无语。
以他规培生的身份和见识，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是呀，我知道这事。”刘丽在于成面前继续刷存在：“那时候我还在上学，听说这事儿后，好多同学毕业都没有搞医疗，转行了。”
“不过呢，该救人还是得救，这些牢骚话也只是说说。”孙振使劲按喇叭，打起双闪，用最快的速度奔着市二院开。
“这些都是书本上不会写的，但却是一名医生必备的技能。”孙振侧头看了于成一眼，问到：“考你一下，是什么技能？”
“甩锅？”
“哈哈哈，悟性不错。”孙振压抑音量，以免惹正在打电话的修主任不高兴，“把锅甩给医院。就算是赔钱救人，也得全院一起赔，总要比搞各种招待好吧。而且医院的机关科室养了那么多人，总该有点用处吧。”
这倒也是，于成心里认可孙振的说法，点了点头。
坐在后座的修主任在一路上打了三个电话，联系完所有事情，此时车刚好开进市二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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