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当喜悦与兴奋,变成最深沉的绝望
虽然懒散、又不想工作，还非常喜欢骗人，不过伊蕾娜本身却是个标准的刀子嘴豆腐心。
吃了人家一顿饭就有点儿嘴软，别人对她再好一点，心也就软了。
若非如此，她或许会推脱什么都不做，但现在.....
她兢兢业业的，拿着魔杖驱动魔力，指挥被操控的玩偶作为苦力在城市中心的广场上挖掘深坑。
从中午到三四点，坑洞直径逐渐超过三十米，深得足够埋下一座五六层的楼房。
这繁琐的劳作，让汗流浃背的伊蕾娜，只感觉这辈子都没有这么累过。
忍不住就对边上躲在建筑下，避开黑灰优雅享用红茶的米菈罗赛气喘吁吁的问道：
“还....还要做到什么时候才算做完？”
“嗯？再挖一半应该就够了？”
“....要死了....真的要死了。”
劳动量与报酬完全不相符的状况，就算觉得她是不错的人，可伊蕾娜也有些明白，自己似乎真和洛墨说的一样，给算计了还当人是个好人。
米菈罗赛倒是笑容满面的关切问道：
“你说了什么吗？已经不行了？”
“怎么会！我....没什么！我可是灰之魔女！这根本不算啥！”
连站都站不稳的伊蕾娜为了面子，用力地挥着魔杖努力强撑，直到.....
傍晚太阳快落山，她才终于停下了工作。
尽管并非自己所愿，她还是脱力地趴在了洛墨的腿上，泪汪汪地发出不成声的呜咽。
“好了好了~你已经不需要努力了~”
在伊蕾娜倒下时，立刻将其接住的洛墨，将手伸入腿上少女的帽子里，撸猫似的肆意摸着她的灰发。
正常情况下她可能会闹脾气，但现在....她却已经累得没有办法活动。
顺带一提，她现在非常、非常后悔，而且是真的累到快死了。
可即便是这样，她还是察觉到了什么，带着浓浓的幽怨扭头向上看向他：
“我....只是累了....还没有死....！而且别把我的头发....拿来打结！”
“啊咧？你竟然发现了？”
“....真给你绑起来了....我会杀了你喔？”
“又说玩笑话~”
“我是认真的，现在给我....停手！听到没有！趁我还没失去理智！”
“咳....我不玩了。”
那过于认真的语气，令他默默抽回了在帽子下，试着给伊蕾娜的头发打个结的双手，装出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模样，远眺地平线彼端。
不过也不知怎么回事，不管他怎么绑头发都会松掉，总是无法取得建树。
“....你们的关系到底算好还是不好？我已经有点搞不清楚了啊？”
懒洋洋的趴在洛墨肩上，作为围巾而存在的安吉丽娜，现在是真有点儿看不懂他们的关系了。
“这也是关系好的体现吧，如果关系不好，应该连吵架都吵不起来了。”边上一直在休息的米菈罗赛，在完成了对那大坑的验收后，满意的点了点头便带着微笑说道：“辛苦了，你现在已经可以回去休息了，等结束之后我会给你准备丰盛的晚餐。”
“....不必了，一番激战之后还要做晚餐，就太辛苦了，今天晚上的晚餐我来做。”稍微恢复了点体力的伊蕾娜，双手按在洛墨的腿上支起上半身，难得表现的十分严肃：“所以，请你活下来。”
“谢谢~我会的。”
说着，米菈罗赛举起魔杖，以魔法施加近似于幻术的障眼法，将广场上的大洞掩盖了起来。
看着她完成了最后准备的伊蕾娜，稍微休息了一会儿，也就独自骑着扫帚回到了王宫。
洛墨倒是没有一点儿，要从这离开的打算。
“不走吗？”眺望着夕阳的米菈罗赛回过头，不解地看着他：“难道是准备帮忙？”
“不，我打算作为见证，留在这。”
“见证？”
“见证这个国家的最后。”
“那随便你。”
“对了，差点忘记说了。”洛墨带着微笑，说了一句令她感觉十分莫名其妙的话：“我呢，由衷的期待你能做出不让自己后悔的选择。”
“什么选择？”
“不管也不相信那信上的内容，离开这个国家，或是听从信上的指示，与那怪物厮杀——其实如果是魔女的话，你要逃走他根本追不上也找不到你。”
“感谢你的建议，但我相信那封信写的是真的，那个人是真的痛恨贾巴利耶才写了那封信给我，而且....我有这种感觉，那股对贾巴利耶憎恨，欲杀之而后快的心情，没有一点谎言。”
“既然这样，我也只能祝你成功了，希望你不会为自己的选择而后悔。”
“放心，我绝对不会。”
米菈罗赛有些不太懂，他这话的真实意图，尽管有点怪怪的感觉，却也没有想太多的点了点头，就不再理会他。
而虽然尊重她的选择是洛墨的真心话，不过其实洛墨是更加期盼，自己的计划能够完美继续下去，因此同样只是微笑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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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夕阳逐渐落下，天空被黑暗笼罩。
已成为废墟的城市，变得比白昼更为阴森，弥漫起一股恐怖的气氛。
无翅的黑龙也逐渐从睡梦中醒来，在城市里重复着摧毁建筑，搜寻生还者的工作。
遍地白雪与灰烬的城市广场上，米菈罗赛已经远去引诱黑龙，洛墨倒是在广场边上的建筑废墟中....等到了也不知该说是出乎意料，还是预料之中的灰发少女造访。
“....你为什么又回来来？”
“哎呀，谁说我要回去了。”无法老实说出我要帮忙这种话的伊蕾娜，蹲在他的边上，装模作样的说道：“就这样回去，身为人就太失败了吧？”
“嘿唉~你竟然会这么说？明明一开始拒绝的很爽快。”
“要你管，我想做什么是我的事情吧？”
“....真话是？”
“咳.....老实说，我是真的、真的很不想帮忙！”明白他看透了自己的伊蕾娜，沉默半晌才不悦的别过头，小声嘀咕：“毕竟这件事与我无关，不过相处一下我还是挺中意米菈罗赛小姐的，所以就在不会死的程度帮助她，不该让那个好人死去。”
“你果然对女性有特殊优待啊。”
“那是我的自由吧？”
“不否认呢。”
“你的性格要是能好一点，能再坦率一点，我说不定也可以考虑你对好一点喔？”
“真亏你有脸这么说，明明你自己才是最不坦率的人....嗯，这也就是所谓的傲娇吧。”
“我认真跟你说啊！你要再胡说八道，待会儿那怪物来了，你可别怪我把你推出去。”
给说到痛处的伊蕾娜狠狠瞪了眼他，还用魔杖戳了戳他的侧腹。
“不说就不说呗，但是呀....尽管我理解你喜欢她，但还是不要太信任别人了，无论任何人都是一样，这是忠告。”
“什么啊，还任何人？亲人也是吗？”
“嗯。”
“哈啊.....”伊蕾娜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有点儿不敢相信他会这么想的问：“你活着不累吗？”
“习惯了。”
“啊、咳....那，姑且问问，我怎么样？”她清了清嗓子，带着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问。
“相信哦？”
“骗人的吧？”
“你这么当面问，我肯定得这么答啊。”
“....如果是我不在的时候别人问？”
“也相信。”
“为什么？”
“因为现在你在我面前。”
“....呐，你是不是在拿我寻开心？”
“怎么会~”
“你这家伙.....”
这几乎和调侃自己一样的答案，让伊蕾娜血压飙升，一个没忍住就想和他动手。
但他们才谈崩，不远处的街道就冒出了高高的火柱，地面也跟着在微微的晃动。
这让她只能压下愤怒与自己的血压，撇了一眼他表示等这事情结束之后再慢慢找他算账，便握紧了手中的魔法杖，等待出手相助的时机。
不过....她根本就没有出手的机会。
摆在面前的现实告诉了她，她的担忧完全是多余的。
.......................
依靠庞大的体型，只是走在街道上，便能令大地动摇的黑龙，带着愤怒的吼声追击着飞在前头，时不时用魔弹与风刃在自己身上制造出伤口的女人。
然后它的火焰，却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命中那女人，这自然也令他的愤怒再度飙升。
震耳欲聋的咆哮，顿时传遍了城市的每一个角落。
可也就在这一味的追击中，才抵达广场的下个瞬间......
——轰隆！！
它轰然坠落至深坑之中，不仅掀起沉闷的巨响与浓重的烟尘，甚至让周边本就摇摇欲坠的建筑都跟着晃了晃。
而掉入深坑之中的它，却是无论如何去努力，也无法从那量身定做的坑里爬出。
倒是飞在上方的米菈罗赛，在伊蕾娜的叫好声中，直接开启了虐杀模式。
魔弹、火球、冰枪、风刃、雷枪，接连不断的轮换着朝深坑之中的怪物发起狂袭。
一点儿也不急于杀死对方的样子，就只是一个劲的虐。
也就在这攻击之中，随着黑龙血液飞溅，身体越来越虚弱之时，她作为代价献祭出去的记忆也开始回流。
逐渐的，本来脸上多多少少还存在些紧张的她，紧张逐步变成了扭曲的笑容。
“是吗？原来是这样啊......”
带着歪曲了嘴角的笑容，她将魔杖高高举起，制造出难以计数的剑在四周浮空而立。
接着，在她的魔杖挥下时，无数魔力所制造出的长剑，瞬间飞射而下。
“——吼！！！！！”
朝上空吐出火焰尽可能抵销魔法，并试图爬出深坑的黑龙，瞬间就给扎成了马蜂窝，在深坑内摇摆着身体发出痛苦的哀鸣。
血液更是随之撒遍了四周，看起来那恐怖的黑龙，此刻倒是显得有些可怜了。
然而正是这样的场景，却让米菈罗赛脸上的笑容，变得越发扭曲、灿烂。
“怎么样？明白我是多么绝望了吗？”米菈罗赛缓缓降低飞行高度。
在四周魔力构成的剑刃消失后，再次举起了魔杖，将魔力凝聚并于蓄能之中，说出了令边上已经惊呆了的伊蕾娜，整个人都傻了的话：“永别，父王。”
本来在黑龙吐火时，担心她的安全跳出掩体的伊蕾娜还没反应，那蓄能的风刃就已经劈了下来，准确将那伤痕累累，嘴里不断溢出血液，都已经没有了战斗能力的黑龙斩首。
“——我想起来了，找回来了！全部、全部、全部全部.....我全都想起来了！！啊哈！啊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
宛如发泄般，米菈罗赛肆无忌惮地疯狂大笑，不断挥出朝着黑龙无首尸骸挥出风刃。
可怜的黑龙死亡之后，魔力在不断消散身体也跟着逐步缩小，防御基本能力也理所当然的消失不见。
因而这身躯，比起过去更加薄弱，在完全没有蓄能的大量风刃下，直接给切碎、吹飞。
血液与肉末，转瞬之间飞出深坑，将整个广场都给洒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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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不断于整个城市回荡着的笑声包围下，洛墨十分确信米菈罗赛已经兴奋到了极点。
因此为避免这兴奋与喜悦降温，也不等她传遍整个城市的疯狂笑声消失，就走向了失去魔力的支持，逐渐恢复原样的龙头，装模作样道：
“这个....好像不是国王吧？和画像里的完全不一样啊？怎么看也就二十多呀？”
“......你在说什么？”
在听到他的话瞬间，米菈罗赛的笑声戛然而止，满脸不信的看了过去。
....那伤痕累累却熟悉的面容映入眼帘那一刻，她不自觉瞪大了眼。
像是看见了难以置信，或者说绝对不可能的事物般，没有办法再移开视线。
“这、这....骗人的....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这个是.....不可能.....”
才落在地面上的她，趔趔趄趄的走了上去，还一不留神摔在地上，连手里的所有的魔杖都掉在地上。
可她根本没有在意魔杖，就这么灰头土脸，甚至称得上连滚带爬的来到洛墨身旁，呆然的注视着那死不瞑目男人的....头颅。
“什....什、什么？这个....？”
“好像是个年轻人的头呢，你确定这是你的父王吗？”洛墨明知故问的道。
“父王....啊....啊、啊啊啊！！不可能！！骗人的！不可能！不可能啊啊啊啊啊啊！！！！！”
她用力地摇着头，拒绝接受这一幕的以双手掩面，拼命用指甲挠着脸留下了赤色的抓痕。
“难道弄错了吗？正常打败毁灭国家的怪物，不是应该高兴？你真是奇怪啊.....”
“这个....这是我的！我唯一的！最重要的！！爱的人啊啊啊！！！”
“是这样吗？那真是遗憾呢。”
趁她癫狂之际，随手将地上魔杖捡起的洛墨，在她那歇斯底里之中，回应以温柔的笑容，凑近低声安慰道：“不过既然事情已经成这样，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你的选择，稍微出了点问题，可你只是搞错了，对，只是稍微搞错了一点。”
“我的....我的选择错了？！我、我....我到底、到底在做什么？我！我杀了他！？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我到底在做了！我是为了什么？！我是为了什么啊啊啊啊！！！！”
在这复仇本应完成的阶段，却发现自己错杀了爱人的米菈罗赛，不仅没有一丝喜悦，思考、烦恼变得灼热，脑内变得沸腾，陷入了彻底的癫狂之中，疯狂大喊着不住恸哭、悲泣。
十指不断抓挠着脸颊，令脸颊不断流出了鲜血，眨眼就让自己的脸布满了鲜血，并且不断滴落在身下男人的头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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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关键人物被替换的情况下，米菈罗赛的计划彻底失败了，甚至比她自己能想到的最为严重的情况，还要严重了无数倍。
而在这癫狂女性的前面，洛墨却享受着她的绝望，一副理解的神情点了点头，以慈祥的目光看着这崩溃的女人，以平静至极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回应她的泣诉：
“到这最后的最后，都相信着自己的选择，在矛盾的终点得到的那个答案，引出的这个结果，这是你的意志体现；你为了心爱的人杀了父母，杀光了亲人和国人，这是很坚定而纯粹的意志体现，接下来的岁月，你就好好与残缺的爱人，共度余生吧。”
“我的选择....这我的选择？这........”
狂乱到内心失去平衡的米菈罗赛，停下了抓挠脸颊的行动，呢喃着他的话语。
“从国家层面来讲，你也确实消灭了毁坏国家的罪魁祸首，所以你的选择没有错，你没有任何后悔的必要，一切都是必然，都是命运的指引。”
“选择....必然....命运....你....是你....你们吧....！”
“哦呀？你竟然还没疯？真厉害呢，不过.....”洛墨先是在她的耳边低喃，随后才是一副茫然的表情，以伊蕾娜也能听到的声音，不解道：
“你在说什么事情？我怎么完全听不懂？”
“——别装模作样！！！是你们做的！！！全部是你们搞的鬼吧！！！！”米菈罗赛愤怒的站起身来，像是要打破他的虚伪般用力地挥手，朝着洛墨与伊蕾娜发出嘶哑的怒吼。
“米菈罗赛小姐！请冷静一点！”伊蕾娜被吓了一跳，连连摆手解释：“我们什么都没有做啊，我们不是都在帮你吧。”
“别撒谎！！把人变成怪物肯定是你做的！是你！！对！就是你！你是主犯！！他是从犯！是你们杀了他！！”
“杀了他....你到底在说什么？”
伊蕾娜是真的不懂这满脸是血的女人，究竟在说些什么，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错愕与茫然。
“装蒜也没用！！我不会放过你们的！！别以为能简单的死掉！我要让你们全部.....！！！”
歇斯底里的嘶吼还未结束，米菈罗赛却看到两人的身后，出现了个熟悉的人影。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本应该被关在地下室里，这个时间正常已经死了的埃尔哈特亲王。
“为什么....为什么你会在这里？！为什么你....！”
“米菈罗赛，你真的疯啊。”埃尔哈特故作悲伤的摇头感叹，伊蕾娜听到声音不解的转头看了过去：“你是....？”
“我是米菈罗赛的叔叔，埃尔哈特，魔女小姐，这里就交给我来处理，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等、等等？这到底.....”
“她从小就有失心疯，只是没想到这回会发病到这种程度。”
“失心疯....原来如此....如果是这样倒是可以解释.....”
尽管这个答案很匪夷所思，可是伊蕾娜却莫名认同这个答案。
....毕竟这狰狞恐怖的样子，还有莫名其妙就指责她的话语，实在是没办法不去怀疑这人是不是疯了。
但她多少还有些担心，对方到底是不是米菈罗赛的叔叔，刚想问清楚洛墨就算到了她的想法，从口袋里掏出了皇室族谱的画像集，一边翻页一边说：
“哎呀，还真是，伊蕾娜你看。”
“啊、嗯....还真是？话说你还真去偷东西了？”
“别把话说得那么难听，我只是好奇的看了看....那么米菈罗赛小姐，就交给你了，埃尔哈特先生。”
为避免夜长梦多，洛墨也就抓着伊蕾娜的手打算撤离这里。
伊蕾娜犹豫了一下，看着那面目狰狞的女人，最终低下了头跟随着他离开了这里，没有反抗与留恋。
只是，感到了遗憾。
因为，她所认识的她已经不在了。
尽管也担心埃尔哈特会对她做什么，可是伊蕾娜的心也乱了，完全不懂自己到底该怎么办，只能选择相信他们亲人之间的牵绊。
“别想走！——放开我！！”米菈罗赛本能想追，可是埃尔哈特却抓住了她的手，令失去魔杖的她根本挣脱不了，如同厉鬼般披头散发的发出歇斯底里的吼声：“——我不会放过你们的！！绝对、绝对要杀了你！你们这两个杂种！杀了你！杀了你....我绝对要杀了你们这些杂种！！！！”
“安静一点，别闹了，回家去吧。”
“放开我！！你也是帮凶吧！！你这....果然！？”
流着血泪的米菈罗赛怒骂到一半，就注意到洛墨背后的手，取出了个东西对她晃了晃，应该瞬间确信了，确实就是这些人下的手。
因为那正是王后，也就是她母亲的王冠。
然而恨意再深，没了魔杖就和普通人一样的她，根本无法做出抵抗，在两人消失在街头时，就给堵住嘴按在地上。
无论如何挣扎，也没办法抵抗埃尔哈特的力量，甚至现场被他准备好的锤头砸烂了双手，彻底失去希望。
而接下去，有着不比她深沉恨意的埃尔哈特，直接就把厨子的脑袋捡了起来，带着恐怖的笑容问：
“我的乖侄女，你听说过东国的生鱼片吗？”
“你要干什么！你敢动他吗？！我绝对.....”
“不是我，是你吃！自己爱人自己吃，这才是天经地义的吧？哈哈！哈哈哈哈哈！！”
在癫狂的笑声中，埃尔哈特直接开始准备工作。
可仅仅只是这样，根本就无法平复他心中的憎恨，埃尔哈特此刻只想将会把曾经体会到的地狱....彻彻底底的还给她。
也就说，等待米菈罗赛的将会是真正的地狱。
......................
比谁都憎恨米菈罗赛的埃尔哈特，究竟会如何对待米菈罗赛，洛墨几乎之前就知道，那必然是个远超人类极限的挑战，因此也就放心将米菈罗赛交给了她。
不过在离开这个国家的最后，他却回头看了眼那沦为废墟的国度，不禁思考着：
国王杀了厨子、王女杀了国王和自己全族、亲王现在来杀王女。
每一个人，似乎都在偿还因果的报应。
“无论是做的不够还是做的不好或者做错了，所有人都在为自己所做过的事情负责呢，那么我.....”
“你怎么了？”
“不，快点中吧。”
“嗯.....”
本就低着头尽可能隐藏表情的伊蕾娜，心乱如麻地再一次拉低了帽檐，这行为能快一点远离这个国家。
也正因为这样，她并没有注意到洛墨此刻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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