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丧良
“呃......”
他不会打一开始就被哪个大神安排上了吧。
一觉醒来的任窘，看着手机里大数据汇总后的信息，哪怕有冷静过头的心理状态加持，也不由得滞愣了三、四秒。
他凌晨才把所需材料弄了出来，一觉醒来，一个方便他把材料拿出来的工具人，就立刻给他准备好了？
这世上能有这么巧合的事？
在他寻觅屏蔽发光物质材料的时候，并没有忘记针对永眠恶灵。
替身分身虽然无法直面侵蚀现场，却可以开特殊视角远程监控。
有分散在城市各处的替身分身布控，他只需要掐着点找上门领人即可。
随着人手越来越充足，面对任窘这套成组织成体系的打法，盘踞在这个城市的永眠恶灵，将注定‘吃’不到任何一人。
但眼下从手机里看到的内容，反而让任窘在是否继续针对永眠恶灵这件事上迟疑起来。
在他刚来这个任务世界，还没彻底弄清这里的环境状况时，在他催化作用下，被李晓茹引来的第一个红衣恶灵找上了门。
让他意识到，这是一个有着魑魅魍魉一类特异存在的世界。
在他准备针对这些魑魅魍魉开展相关研究，而正式开始原始积累的时候，被李晓茹引来的第二个红衣恶灵又一次送上了门。
给了他一个盈利发力点的同时，还一并解决了他人手不足的问题。
而现在当他完成了原始积累，准备正式开启相关内容的研究时，一个能让他不引起任何外部关注的工具人，第一时间出现在他视野里。
这种巧合，一次、两次还能用巧合来解释。
但在连续巧合了三次以后，再拿巧合作解释，那他就真成了瞎子。
可惜，也不知道是不是这次替活任务，其他凭行时空里的自己存活率太高的缘故，他自来这里以来，并没有感受到什么本能回响。
因此也没有什么细思恐极的感觉。
这让他有些摸不准，这个能把他安排了的机制，与上一个任务世界里的监控体系是否是同一类存在。
“飘了，我绝对是飘了。”
上一个任务世界里的收获，对他而言确实过于丰厚。
丰厚到哪怕来到这个任务世界发现了魑魅魍魉的存在后，也并没有太刻意掩饰自己的特殊。
“这是一个不错的教训。”
既然替活机制没有反应，就证明这里的那种可以安排他的机制，远不及监控体系。
毕竟在上一个任务世界，替活机制为了避免他被监控体系察觉到异常，扼杀起无意中犯了错的他的时候，真的毫不留情。
那些凭行时空里的他，真就死的毫无征兆。
现在问题来了。
他，要不要再继续针对永眠恶灵？
要，为什么不？
他又没有逆反心理，别人让他干什么他偏不干。
毕竟他的确对魑魅魍魉这一类现象挺好奇的，顺其自然就好。
任窘直接掀被子起床，无视了室内的低温，连洗漱都不做，直接穿戴起来准备出门。
送上门的那个工具人，刚在今早凌晨三、四点被永眠恶灵抽走光彩核心，现在他赶过去把人领走，还能避免工具人的社会关系被永眠恶灵夺走。
要是他过去的时间晚了点，临时断掉的社会关系没被续上，那他的损失就大了。
昨夜完成了屏蔽材料的工艺设计后，他还考虑着该怎么合理应用资金，安排投产。
但现在有了这么一个工具人，他别说怎么安排生产相关材料，连钱都被省下了八成，简直大赚特赚。
在任窘穿戴整齐跑步出小区后，一辆载他的专车刚好停在了小区门口周围。
连发动机都不用熄，任窘一上车，坐在驾驶位上的替身分身便开动了轿车。
冬季早上五点，天空依然黑暗。
在路灯的一路迎送下，任窘不到半小时就到了工具人居住的地方，一个城中村小区。
当然，所谓的城中村，其实是这个城市大踏步发展以前的一部分人口密集的老城区。
由于拆迁重建这片城区的代价实在太大，所以在城市发展过程中被理所应当地遗忘了而已。
找到工具人所住建筑，进楼，开锁，入门。
然后任窘就看到工具人身边，还躺着一个。
不过这并没有让他感觉到意外。
毕竟在他来这里的路上，就已经配合其他替身分身，将这个工具人的所有资料都调查完毕。
“反正你们马上就要分手了，我就是把进程提前一点也没什么。”
任窘一边吐槽着，一边分出发丝，分别指向床上躺着的这一对。
这个成为他新工具人的个体，在沦落到被永眠恶灵盯上的境遇之前，运气很是不错。
毕竟他这个研究生身份，是他大学两个舍友被另一个舍友用毒害死后，被保送来的。
但好运归好运，就是天上掉了馅饼，落点周围的人能不能接住，会不会被砸死，都属于一个不可知的状态。
而这个工具人显然就是没接稳馅饼，好运气还被砸没了的案例。
大难不死被保送了本校研究生，看似有了一个光明的未来，还因此有了个条件不错的伴侣。
但没了好运气的他，研究生名额被调剂到了生化环材里的材上。
专业不对口的情况下，原本就是碰巧补报进的这个学校的工具人，学业变得越发艰难。
研究生毕不了业，那这个研究生身份就没有任何意义。
但全身上下就这个研究生身份值钱的他，也只能死抱着这个身份不放，为了顺利毕业想尽了一切办法。
最终，业依然毕着困难，还把自己搞得身心俱疲。
由于需要这个工具人保持原貌，用替身分身永久依附补上他缺失的内核后，任窘顺便把他的样貌调整回原样。
当然，被依附后他已经失去的东西，是不可能再回来了。
徒有其表不具其能的东西，只能用来帮这个工具人应付澡堂环境。
新的工具人被重新唤醒后，躺在工具人身边的那位，任窘也一并完成了处理。
这个工具人的前女友，所作所为确实茶了点，但她本身并没有犯什么实质错误。
她只不过是看到了工具人那看似光明的未来外表下，摇摇欲坠的根基，准备在坍塌之前提前跳车而已。
她的想法是有些问题，但不能因此就去指责她。
工具人看上了她的相貌和年轻，她看上了工具人的未来，所以才会在一起。
将他们两人组合在一起的两大要素，崩塌了一个，那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当然没办法长久。
所以在工具人重新被他唤醒的同时，提前将两人的关系彻底断开，无论是对已经成为他替身分身的工具人，还是对她，都是一件好事。
总不能为了维持现状，让她未来守活寡吧。
这么做，不仅有逼她在未来犯错的嫌疑，而且还是在浪费她的生育资源。
在任窘将发丝从她额头抽走的那一刻，在人为干涉下下定了决心的她，当即从睡梦中醒来。
侧着脸看了一阵工具人的睡颜后，她摸黑起身，穿戴衣物，尽可能小声地收拾整理房间里属于她的东西。
在六点天蒙蒙亮的时候，收拾好一切的她，没有回头再看工具人一眼，拉着行李箱，开门走了出去。
除了记忆，她什么都没带走。
除了记忆，她什么都没留下。
“虽然这个结果是我干涉造成的。”
在这个过程里，任窘一直站在一旁看着，直到工具人前女友关门，工具人顺势睁开眼的那一刻，他才开口吐槽，“但就冲她这种果断的行事风格，只要路没走歪，未来一定差不到哪去。”
“以后要是有机会的话，可以试着带一带她。”
“行了，别留恋了。”
吐槽完，任窘把替身分身提前打印好的东西取出，丢在了躺在床上发呆的工具人心口位置的被子上，“反正你也没有关于她的记忆，还是先看看这东西，考虑怎么拿出去吧。”
将屏蔽材料的实验室制备流程，以及大规模生产工艺都丢给工具人后。
办完事的任窘，并没有在工具人这里久留。
乘车离开的路上，他看到了走在路边的工具人前女友。
“竟然哭了。”
回头看着用纸巾及时擦拭眼角泪珠，防止被寒风伤到脸的对方，任窘咗了下牙花子，“我不过是提前帮你下定了决心而已，你这种表现，弄得好像错的人是我一样。”
虽然嘴上这么吐槽着，但他并没有伪装着出于同情，停车邀请着载对方一程。
他的确是在工具人的房间里说过，以后有机会的话会帮一下她。
但那是在对方未来的生活轨迹，与他，以及他的那些替身分身有机会发生交错的时候。
至于眼下这种可以是出于同情，又或者可以是见涩起意的停车邀请，并试图施与一定援手的行为，并不在他的考量范围内。
“年关将近啊。”
不再关心工具人相关事项的任窘，考虑起了他接下来需要解决的麻烦。
迎接新的一年这件事，对当前的他而言，确实是一个较为棘手的麻烦。
回家乡和家人团聚过新年，是这个身体原主哪怕再不情愿回那个社死的地方，也不得不强迫自己回去的事情。
而一旦他基于身体原主的人设，返回了家乡。
那他这边针对永眠恶灵的举动，就不得不临时停止。
在这期间将会被永眠恶灵吞噬掉多少受害者不提，单他因此缺掉的人手，就是一重大损失。
而且就算过年期间永眠恶灵罕见地不作恶了，让他能毫无损失的返回这个身体的家乡过年，他也不想回去。
作为人丁兴旺的族群的一员，过年，就意味着他要代替原主，去拜访对方的那些七大姑八大姨。
四、五线小县城里的信息，很多都没有数据化上传到网络。
这就意味着，他要在信息存在空白的情况下，去经历一系列家长里短的考验。
一旦这个过程中，他无意中犯了什么常识性错误，这个身体父母那关他能勉强应付过去，但有可能触发替活机制提前终止任务这一关，他可没办法应付。
这里的四、五线小县城讲起迷信来，可比他原有认知里那些跳大神、请虔婆难应付得多。
要是真惹来了相关机构的关注，他可经不住查。
“看来我手里的这笔钱，终究是没办法长久的捂在手里。”
为了不让自己回乡过年，任窘只能给自己一个暂时不回乡，反而让这个身体的父母过来过年的办法。
至于是什么办法，很简单，在这个城市里买房。
买了房，就需要装修，为了保证装修质量，就必须要有人看着。
于是他便能顺理成章地留在这个城市里过年，不用回乡去殚心竭虑地应付家长里短。
而且把这个身体的父母临时接过来过年，还会缩短他与这个身体的父母的相处时间。
一家人团聚过新年是风俗，过完初三，初四到祖坟祭祖同样也是风俗，因此他与这个身体的父母只需要相处三、四天即可。
如果他亲自回乡过年，那至少得相处两个月左右。
两个月左右的相处时间，足够这个身体的父母嘀咕他表现上的异样。
至于为什么他不用去拜坟祭祖，那是因为按照风俗，没成家立业的他，属于不成器的子弟，没资格在祖宗面前露面。
只需要抓紧时间花钱买套房子，就能一石二鸟。
虽然代价稍微大了点，但比起从中获得的益处，算不上什么亏损。
“买一个什么样的房子好呢？”
有了买房需求，任窘当然得需要利益最大化的制定买房策略。
首先，他需要有一个合适的研究场所，因此他要买的这套房，必须要有地下室或者车库一类的独立配套。
然后，基于这个身体原主的家庭环境，他要买的这套房，还能产生稳定的长期收益。
要让这个身体的父母，在看到他买的房子后，说不出什么不是，省得他们老惦记着。
之后......
没有之后了。
有了这两点就已经足够。
实际上，要是不限制购房资金上限的话，最符合他购买要求的，是他现在正在住的那栋单元楼。
论独立配套的空间，单元楼一层下面有地下室。
论稳定且长期的收益，只要这个城市的经济不崩，他能收租户们的租金收到死。
然而遗憾的是，这个最符合他购房需求的存在，他恰恰因为手里的资金不够，买不起。
六百万左右的资金，构建一套屏蔽材料的生产体系，绰绰有余，而买一栋能住下一百多户的公寓楼，想都别想。
那栋曾经的陪读楼，现在的单身公寓，其产权至现在都被开发商牢牢攥在手里。
要不是开发商没有将曾经的陪读楼变更成酒店的相关资历，租给相关企业改造酒店的收益还比不上改造成单身公寓收租。
他也没机会住在这个因为444数字不吉利，而租金较为廉价的住处。
“六百万的预算，热门地区就不要想了，半热门地区也够呛。”
从车后座挪到驾驶位旁边座位的任窘，用车载计算机筛选着合适的目标。
作为一个人口勉强过千万的二线城市，这个城市里的房价区间跨度极大。
有贵到堪比一线顶尖的价位，也有低到放在五、六线衰落城市也算廉价的价位。
当然，这两个极端区间价位的房屋，在第一时间就被任窘丢到了可选择范围外。
贵的不用猜都知道，肯定位于寸土寸金的黄金地段，至于廉价的，则并不位于城市郊区，而是他乘车离开的那个城中村中心。
城市坐落在大凭原的好处是，只要发展需要，就可以往外摊大饼。
曾经是郊区的地理区划，一旦遇到城市范围扩张，那它就不再是郊区。
而已经不在发展规划考虑范围内的那块老旧城区，才是这个城市绝对的郊区。
各项基础设施落后到，几乎还停留在农业时代的城中村中心，已经彻底没人居住，当然残破到除非贴钱才能卖出去的程度。
房产相关的税负压力，对于城中村那些曾经想成为食租阶层的群体而言，已经是不可承负的重担。
那些在其它城市宣传这个城市城中村发展前景，能骗一个是一个的群体，便来源于此。
至于那个城中村现如今的住户群体，则大多以城中村附近那所大学的学生为主。
如果不是大学校区轻易搬迁不能，一旦附近的那所大学搬走，那这个城中村就彻底与那些烂尾工程一样，成为城市地图上一抹无人光顾的疮疤。
“有了。”
“健身学校不是计划要在这里开一间分校么？”
“我作为学校董事，提前为这个分校的开设做一点贡献，不是理所当然的么？”
准备从自己身上薅羊毛的任窘，在一个城市地址上画了一个圈。
成为他目标的，是这个城市里另一家即将倒闭的幼儿园机构。
虽然因为地段关系，买下来所需资金要比健身学校本校那所贵三倍多，但他手里的资金刚好足够。
“不过能省则省嘛。”
“先让其他人配合着放个假消息，把价格打压下来。”
任窘一副资本家缺路灯警告的嘴脸，“怎么也得再便宜个一百万才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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