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杀敌无罪守护无罪回家无罪.我,无罪.
“本王不想再重复一遍又一遍。”四季映姬手中的悔悟之棒直立于胸口，身材虽然娇小，但其身上的气势却不像这般小巧弱势，反倒给了在场所有人一种说不清的威压：“请把他交给我。”
话音落下，仿佛一把被巨人握在手里的重锤锤击了地面，将地面锤得裂开一般震撼心境。
咚咚咚……
也就是这个时候，和辉夜站在一起的陈炎心脏开始迅速跳动起来，每一次跃动都伴随着极大的声音回响在他的胸口里，似乎时时刻刻都有可能会震破心脏隔膜，直接落下去也说不定。
他忍不住后退了一步，右手紧紧抓住胸口，双目瞪向月道门前的绿发少女。
“四季大人您是怎么了？这里可是……”小野冢小町扔掉手中的酒杯，双手张开想要劝说什么，可却被对方睇了一眼，喉咙里的话瞬间又咽了下去。
“小町，过来。”
“四季大……”
“本王说过来！”
“是……”
小野冢小町颤抖着手提起了身旁立在石墩上的巨大镰刀，银白色的牙齿咬紧了嘴唇，低着头站到了四季映姬的身后。
瞧见四季映姬这番行径，饶是所有人当中心最大的某个鬼族都忍不住停下了饮酒的动作，一手拿着酒葫芦一手拧上盖子，红色的双眸扫了一圈对方。
“彼岸的家伙，我也不怕你事后那麻烦的说教了，我就直说一句，你是不给在场大家的面子嘛？”
“这是工作上的事情，马虎不得。”四季映姬依旧挺着腰，不卑不亢地道：“本王的工作是维持秩序，除他之外的诸位并非是本王的工作对象。”
伊吹萃香似乎没忍住笑了出来。
“噗嗤……”
四季映姬蹙眉：“你笑什么？”
“没什么，就是觉得想笑而已，鬼的冲动嘛，我们自己可克制不住。”
见到四季映姬将目光再次转过来，辉夜俏脸一板，刚想说话就被陈炎一把拦住，只听到他小声道：“辉夜小姐，这件事我希望我自己来处理。”
“可是陈你不知道，她其实是……”
“我不知道，但我感觉到了。”陈炎严肃道：“一种能锁住我，并让我无力的存在。”
“那妾身不可能不管！”
“永远亭，你们与此事无关，本王最后重申一遍，他，是我的工作对象，需要审判。”
四季映姬动了，她手中的悔悟之棒指向了陈炎，小脸上只有严肃与认真：“任何灵魂，都不允许私自逃离彼岸！”
“可如果妾身偏要管呢？”
“呵。”四季映姬嘴角一翘，随后一挥手中的悔悟之棒：“那你可以试一试，永远亭的公主殿下。”
站在陈炎身旁的辉夜背后一凉，大喊：“永琳！！”
“是，公主！”
“审判庭！”
一切嘈杂之声瞬息间消失不见，哪怕是突然从手中变出长弓的八意永琳也身体一僵，体内涌动的妖力被不明的力量给压制了下去。
她惊讶道：“什么？！”
“审判庭中所有人肃静！”她瞥了一眼不远处的三个空位，面部肌肉抽动了一下：“速度很快，不愧是妖怪贤者。”
虚空中，一个声音传来：“啧啧，阎魔，这次你做的过分了点了。”
“本王知道，本王事后自然会去请罪，但是这个时候，本王需要完成本王自己的工作，维护秩序。”
渐渐地，永远亭好像变成了一道虚影消失不见，一个巨大的宫殿将陈炎和四季映姬还有她背后的小野冢小町笼罩在了一起。
除了陈炎和阎魔等人外，其余的妖怪都逐渐变为黑白消失不见，正当陈炎疑惑时，四季映姬坐上了最高台的位置道：
“审判庭只审判需要审判的灵魂，本王已经把她们送回去了。”
“是这样的吗……”陈炎松了口气：“那就好。”
四季映姬听到陈炎的话，不自然地皱了下眉头，随即拿起案板上的惊堂木用力一拍。
啪——！
声音清脆震神，在听到这个声音后，陈炎的脑海顿时一片空白。
“死神，拿下受审之人！”
呼——
四季映姬边上的小野冢小町身形变得模糊，刹那间就出现在了陈炎的身后，手中的镰刀扣向陈炎的脖颈。
“跪下……”
当！！！
小町话还没说完，就感到虎口一麻，手中的镰刀柄上顿时传来一阵巨力。
“什么？！”
砰！
陈炎侧身跨出弓步，右肘撞在了小町的腹部，她顿时感觉自己的胃里翻江倒海，整个人被砸飞出去十多米。
“哈哈……审判我？开……开什么玩笑呢。”陈炎手中握着奇兵棒，狰狞着脸望向了高座之上的四季映姬：“你有这个资格吗？”
“本王能将你带到这里，那就说明本王有资格审判你这个逃离彼岸的灵魂，虽然不知道你是如何找到的肉体，但有着肉体并不代表本王就不能将你的灵魂挖出来！”
唰！
陈炎的耳朵微微一颤，整个人向前扑去，随着身后传来的‘撕拉’声响，再加上自己背后刺骨的寒冷，他便知道他逃过了一劫。
座上的四季映姬悔悟之棒一转，大声道：“剥夺他的肉体，显露他的灵魂！”
“遵命，四季大人！”
这个声音从陈炎的四面八方传来，可是当他转身寻找时，又看不到任何踪迹。
【速度太快了……】
陈炎不停地躲避着从四面八方砍来的镰刀，但一昧的躲闪永远都不可能赢得战斗，这不，他就被镰刀刮到了手，他的左臂从肩膀往下被砍出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处于被动的他只得翻滚一下，板着脸捏住了一个医疗包。
四季映姬似乎看到了他的动作，突然说道：“此地为彼岸，彼岸的死神在彼岸造成的肉体伤害将永不会被修复，你的治疗终归无用。”
陈炎几个翻越又躲过了那把渗人的镰刀攻击，发现确实如四季映姬所说，自己被镰刀砍下的伤口确实无法复原。
“无用的，接受本王的审判吧。”
“呵，我不需要审判！”
陈炎找准了时机，往地上扔了数枚烟雾弹，钻入了其中。
“区区烟雾而已，根本……什么？！”
原以为陈炎的所作所为都是无用功，可四季映姬和不停地操控距离的小町却发现她们竟然完全感知不到了陈炎的存在。
“这难道就是你的底牌吗？”四季映姬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大手一挥：“可是这里由本王说了算，风！”
一阵狂风忽然从不知道什么地方刮来，陈炎布下的烟雾瞬间散去了大半，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小野冢小町突然看到一只带血的手臂从烟雾中冒了出来。
寒芒画出数到银线，将这只手臂切成了碎片，可就是这个时候，小野冢小町才发现原来这是一只被从肩膀处切下的手臂。
“不对……离开那里小町！！！”
然而，为时已晚，小野冢小町自然也发现自己中了计，但是当她想要使用能力离开这里时，却发现体内的妖力被完全锁上了，而她的身体也不受控制地转过了身……
咚——！
一声炸响过后，一具无头尸体抽搐了两下，随即倒地。
而在无头尸体身后，四季映姬看到了一只无袖且光溜溜的手臂提着一把正在向下滴血的奇兵棒。
“你的手臂……难道是……”四季映姬惊恐地看着缓缓从烟雾中走出来的陈炎：“你把自己的手臂切下来了？！”
“呵，这不是一个很好的战术吗？”陈炎扭了扭脖子，认真地说道：“我不需要被审判，至少现在不需要！”
“哼，死神可不会死在彼岸，而你，会在这里接受你应有的审判！”
话音刚落，陈炎再一次感觉到了危机，随着他低下头的一瞬间，那把熟悉的镰刀便从他原本脖子所在的位置划过。
“没死？”陈炎惊讶道。
然而代替小野冢小町说话的是四季映姬：“本王说了，作为彼岸的使者，死神不会死在彼岸！”
“嘁！”
并且……“四季映姬扭了扭自己的手腕，双目泛光：”阎魔也不会死在彼岸！“
数不清的紫色光球出现在了四季映姬的背后，这些光球虽小，但其中的恐怖能量哪怕是陈炎都能感觉到。
“所以，接受本王的审判！”
随着四季映姬的悔悟之棒挥动，她身后的光球以不规则的轨迹将陈炎包围，最后猛地挤压在了一起，发出了一声巨大的炸响声。
一时间，血液和肌肉碎块飞得到处都是，而不远处的小野冢小町也擦了下额头的细汗，松了口气：
“呼……太久没死过了，差点以为自己真的死了……”
“呼……”
小野冢小町突然感觉自己的后颈被人哈了一口气，身上的鸡皮疙瘩顿时冒出来不少，她想要转身，但是却发现自己好像又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了，不过这种不受控制不像是刚才……
等等……那是……
小野冢小町看到了一具被斜斜砍下来的身子，一只手臂还在空中没落地，另一只手臂上拿着的……
不就是自己的镰刀吗？！
噗哧！
四季映姬捂住嘴：“你……你不是应该死了吗？本王都感觉到你的灵魂了！”
陈炎看了一眼手中满是血的太刀，手腕一震，上面的血迹尽数被震到地上。
“确实死了，但是又复活在她的后面了，刚好背包里有这玩意，新东西，用用也无妨。”
紧接着，便是长达数日的厮杀，整个审判庭里布满了干涸的血液，新鲜的血液，快要腐烂的肢体，以及一具具小野冢小町的尸体，当然，这些尸体完不完整那就各看各的了。
这时候，再一次到达战场的小野冢小町拿武器的手已经开始微微颤抖了。
“四……四季大人……”
“嗯，本王想到办法了。”四季映姬眼眶上出现了淡淡的黑眼圈，脸色也变得无比苍白：“再毁一次他的肉体！”
“啊，啊……？！还要打吗？”小野冢小町已经要哭出来了，但是被四季映姬瞪了一眼后，只得唯唯诺诺地消失在了原地。
轰隆！！
随着陈炎感受到小野冢小町似乎出现在自己身边的时候，他瞬间按下了手中的起爆器，一时间，两人都被炸得粉身碎骨，看到熟悉的这一幕，四季映姬也忍不住撇开了头，不过她可没忘记自己的事。
“既然你不愿意接受审判，那就由本王亲自压你上审判席！”
她双手合十，冥冥中感觉到了陈炎的灵魂再一次出现在彼岸的一刹那，开口道：
“Lastjudgement（最终审判）！噗……”
随着四季映姬一口浓血从口中喷出，这些血液和其中的巨大妖力就化成了一道道波纹，将整个彼岸的时间停止住了，而陈炎的视野也不再是彩色，而是无情的黑白两色。
他被瞬间拉至四季映姬的面前，此时的他发现自己有眼下方的5秒倒数变成了180秒，并且这个秒数还在不停地向上增加！
这还是他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而此时的他同样也没有任何颜色，身体近乎透明。
【这就是……我的灵魂？】
再一次复活的小野冢小町来到这里，看到陈炎的一瞬间手里的镰刀差点没掉到地上，不过在看到陈炎此时是灵魂状态，并且身前站着四季映姬后松了口气，舒气的同时还紧张兮兮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身后。
陈炎看到四季映姬微微闭着眼睛，整个身体都在疯狂颤抖，脸色也越来越白，看来她也不好受。
陈炎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右下角的秒数增至300秒时才停了下来，而他身前的四季映姬整个人踉跄了一下，若不是有小野冢小町出现在她身旁搀扶住她的话，相信她已经跌倒在地。
“四季大人您没事吧？”
“他……他有问题！”说话时，四季映姬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喘气：“扶我上去。”
小野冢小町将虚弱的四季映姬扶到高座上坐下后，四季映姬才摆摆手，小町也随之来到陈炎的灵魂斜背后站定身体。
此时，一面造型奇特的镜子才从四季映姬的身后缓缓升起。
“您要动用净玻璃之镜吗？！”
“除了它以外，本王已经没有能力查清他的一切的。审判开始！受审者陈炎，将你的灵魂中的一切罪孽，都展现给本王看清楚吧！”
净玻璃之镜是作为阎魔之王的四季映姬所持有的宝镜，用这面镜子映照受审者，受审者过去的一切言行都将在镜中得到重现，并在最短的时间内传达到阎魔之王的大脑中，而依托这面宝镜，审判也才能有公正的裁决。
刹那间，小野冢小町便看到宝镜中闪动了一番，她知道这个名叫陈炎的一切罪恶和公德的行径都被自己的阎魔大人知道了，而这个人类的灵魂眼中空洞，想必已经失去了意识，待会儿四季大人任何发问他都只能以灵魂深处的想法进行回答。
那阎魔大人要怎么审判这个可怕的人类呢？
四季映姬微微闭合的眼睛猛地睁开，小脸一片煞白。
“不可能，这不可能！！！”
“四季大人您怎么了？”
“不，这个人类，他……”
四季映姬甚至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手中的悔悟之棒上下抖动，小野冢小町都担心这玩意会不会突然掉到地上。
然而四季映姬却是说出了一句让小野冢小町都瞠目结舌的话。
“他杀死了数量上亿的人类！！！不，或许还不只是上亿，这个数量实在是……太恐怖了。”
“不可能！四季大人您是不是看错了？”
“本王没看错，事实就是如此。”深吸了两口气四季映姬似乎想要锤一拳椅子的扶手，却发现自己没什么力气后又收了起来：“审问！陈炎，你有何罪！？”
陈炎的双眼泛白，机械式地回答：“我无罪。”
在陈炎回答的时候，四季映姬眯起了眼睛，她能够从任何人以及任何妖怪的口中知道他们的话是真是假。
可是令她万万没想到的是，这竟然是一句……真话！
“请辩解。”
“为了保护身后的战友，为了保护身后的女人和孩子，为了保护身后维持秩序的政府，为了保护身后的国土，为了……活着回家。杀敌无罪，守护无罪，回家无罪，我，无罪。”
小野冢小町看到四季映姬的拳头握紧，猛地挥动手中的悔悟之棒。
“驳，你杀死了无数的生灵。”
“在我的立场，是我的正义，我在对抗邪恶。”
“驳，你害得这些生灵的至亲失去了他们。”
“为了守护战友们的至亲。”
“驳，他们经历了痛苦死去，你能预知到他们的下场。”
“为了守护他们，为了守护她们，为了守护它们。”
四季映姬双手撑住自己低下的额头，额前的头发从手指间垂下。
小野冢小町还是第一次看到四季映姬出现这种情况，不免心中有些担心。
但是接下来，四季映姬收起了身后的净玻璃之镜，她的身前又出现了之前的案桌和惊堂木，她颤抖着手拿起惊堂木一拍。
“宣判，陈炎，无罪！”
这句话仿佛抽干了她的所有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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