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永琳,妾身……累了.
作为审判长的阎魔之王四季映姬，她的权能不仅是只有审判灵魂的权力，同时还有将灵魂送往轮回道的权力，她深深知晓自己的所作所为可能会给彼岸带来怎样的一个后果，同样，她也不可能为了苟且偷生而亵渎自己的职位！
因此，在灵魂接受完审判之后，四季映姬就要将其根据判决的程度，送往不同的轮回之道。
轮回有六道，最高天人道，其次人道，再次畜生道，后面紧跟的则是修罗道、恶鬼道以及地狱道。
“一生之来功过相抵，罪孽亦被行之善所抵，无法达至天人，但可重新做人。因此，将你送入人道，重获新生吧。”
四季映姬的双瞳之中射出一道白光，将陈炎完全笼罩在了一起，他透明的魂魄缓缓上升，向着大殿的顶点而去，最终被吸入一个虚空中突然冒出的漩涡当中。
丁零当啷
一堆东西从陈炎消失的地方掉了出来，落在了大殿的正中央。
“那些是什么？”小町好奇地凑了上去，捡起其中一个看了起来：“这不是一顶帽子吗？诶，边上竟然还折了起来，不过好破旧啊……”
小町看着帽子上脱出来的线，以及那被烟火熏黑的帽檐。
“那是人类发明的一种帽子，叫折沿帽。”
“还有这顶棉帽，上面有好多雪啊。”小町又捡起一顶棉帽，棉帽上还有冰冷的雪花。
四季映姬还没来得及看从陈炎身上到底掉下来什么东西，小野冢小町手里的棉帽和折沿帽瞬间消失不见，连同地上的很多杂物都不见了踪影。
小町的头上冒出一个问号：“诶？”
同时……
咚隆隆！！
“怎么回事？”四季映姬踉跄了一下。
整座大殿突然震动了一下，灰尘和碎石在震动之时疯狂地朝下掉落，四季映姬身子一怔，看向身旁的小野冢小町。
因为审判才结束，审判庭所在的是非曲直厅也才从隔离的结界中显现出来，得以感知到彼岸的情况。
当小町闭上眼睛，查看完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她的脸色瞬间由红润再度变为苍白。
“大，大……大人！”小町手中的镰刀甚至掉到了地上，若是换做平时根本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当然了，也有可能是因为她被陈炎杀了太多次，手都有些软了。
“慌慌张张成何体统？”四季映姬手中的悔悟之棒适中地砸在小町的额头上，心境不宁的小町才顿时冷静下来。
“妖怪们正在屠杀彼岸的死神和阎魔们，是非曲直厅外已经成了一片血海！”
四季映姬一愣：“不可能！妖怪贤者还有博丽的巫女呢？！”
唰——
在四季映姬的身旁一道漆黑的口子突然出现，四季映姬眯起眼，可是里面走出来的并不是她想象中的八云紫，而是八云紫的式神八云蓝。
“阎魔大人中午好，紫大人让在下来给您传句话。”
“等等！妖怪贤者呢？”
“紫大人在睡觉。”
“那你的隙间是怎么回事？”
“紫大人说开隙间的时候她就会直接睡着。”
“……”四季映姬的拳头紧紧攥起来：“她要说什么？”
“紫大人说‘幻想乡安静了一百多年，热闹几天也无妨。’”蓝的双手合在腹前，淡淡地道：“至于博丽的巫女直到现在都还在被整个幻想乡的妖怪缠在陆地上。”
说罢，蓝边转身走入了隙间。
“哦，对了四季大人。”蓝从被压缩到只有一个人头大小的隙间中将声音传出来：“您做的没错，但是这件事明明还有更好的办法来解决，如此，您还是想想该如何平息大殿之外永远亭公主的愤怒吧。”
沉默了一下，蓝又道：
“他去哪里了？”
“送入人道之中轮回了。”
“唉……您好自为之吧。最后再告诉您一个消息，永远亭的公主拿出3枚蓬莱药悬赏您的项上人头。”
“阎魔和死神不会死在彼岸！”
“对，但她们可以把您拖出去。”
四季映姬：“……”
最后一点间隙消失不见，而小野冢小町则是看到四季映姬阴沉着脸，心也随之揪了起来。
“走，出去看一看。”四季映姬淡漠地抬起头，端正在胸前悔悟之棒带头朝着大殿的大门走去。
“可是四季大人，那些妖怪就在外面啊！”小野冢小町似乎想阻止四季映姬找死的行为，苦口婆心地劝阻道。
“呵……”四季映姬停住脚步，转过身子来：“那你以为在这里就能解决问题吗？连妖怪贤者都选择了视而不见，还睡觉呢，她分明就是去修复打斗所损坏的结界去了，连她都选择了视而不见，那再躲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不用了，妾身已经来了。”一个冰冷刺骨的声音传入了四季映姬的耳朵，紧接着她还没转过身子，整个人就被一股巨力直接砸飞了出去。
她飞在空中，直到砸在大殿边上的巨大石柱上才停下来，而石柱则是被砸得凹进去了一大块。
“四季大人！”小野冢小町举起手中的镰刀，却被四季映姬突然喊停。
“小町住手！”
小町的动作瞬间停了下来，下一秒，她只感到背后一股恶寒，以及心脏迅速跳动起来，这种感觉就和之前自己和那个永远亭的人类打架被杀时的感觉一模一样！
“聪明的抉择，不过对妾身而言这似乎已经晚了，你或许应该提前喊停的。”
站在是非曲直厅大殿门前的蓬莱山辉夜遗憾地摇了摇头，而小町也在这一刻发现自己的身体被分裂成了无数块，瞬间变成了一滩碎肉落到地上。
“彼岸的阎魔，妾身问你，陈在哪里？”
四季映姬靠着石柱坐在地上，无奈地道：“本王已经把他轮回到了人道之中，他已经投胎去了，你也不用试图寻找他的身体，他的身体在灵魂被剥离之后没多久就消失不见了。”
就在四季映姬说这句的时候，双眼冒着红光的铃仙和手上全是碎肉和血液的今泉影狼刚刚走进来，她们听到了四季映姬的话，铃仙宛如遭到了一道晴天霹雳。
“什么？！先生……先生轮回了？”
“太过分了……简直太过分了！炎先生根本就没有做错什么，你凭什么这么做？”今泉影狼捂住了自己的脸，手背上开始长出棕色的长毛，就连在她身旁的铃仙都不由得打了个寒颤，被她的气场吓到了。
看样子四季映姬根本就没打算反抗，她不卑不亢地道：“这是本王的工作，他化为游魂来到过彼岸，按照规定，本王必须要按程序处理他。”
“是吗？”辉夜的面色逐渐变得平静起来，身后吹来的凉风将她两鬓间的发梢吹向前肩：“自从妾身吃了蓬莱药之后，果然遇到的一切事情都只会朝着悲剧发展。哈哈……”
“公主……”
萌狼随着变身的据需情绪也逐渐狂暴化，但是却被一股不明的力量将她的变身给打断，情绪也逐渐平静。
一股类似妖力却又不是妖力的能量在辉夜的指尖旋转，逐渐变成了一幅画面，铃仙一直在关注辉夜，并且她作为和陈炎接触时间最长的人，一眼就认出了辉夜指尖凝聚出来的画面其实是陈炎当时陷入昏迷时躺在床上的模样。
“哈哈哈……妾身学会了那些语言，妾身也知道自己语言天赋愚笨，因此才会使用能力夜以继日地学习和寻找规律。”辉夜露出一个淡然的微笑：“不过妾身还是觉得很遗憾，甚至比当年妾身吞下蓬莱药时还要遗憾。”
辉夜捏碎了手上的烟云般的画面，棕色的双眸望向紧咬唇口的四季映姬：“一个给战友的孩子送遗书的人并没有给自己留下遗书，因为他就没打算死去；一个不拿笔只拿枪的人什么也不留下，只为了能破釜沉舟获胜；一个对战争结束也不知自己该去哪里，连家都没有的人；一个似乎好不容易回到了家，见到了自己日思夜想的妹妹的哥哥。
呵，如此讽刺。”
下一刻，四季映姬只感觉自己被人提了起来，耳旁也传来了蓬莱山辉夜的声音。
“妾身……讨厌你！”
砰！
辉夜依旧站在大殿的门口一动不动，可是四季映姬却突然飞了出去，红色的液体像是一瓶可乐被车轮压爆一样洒在了地上。
四季映姬所扑倒的地上缓缓渗出一大滩粘稠的血液，她颤抖着双手试图将自己支撑起来。
“本王……是对的！”
砰！
“唔呃……”
随着一声闷哼，四季映姬再一次爆飞出去十余米，而这一次，辉夜已经没有站在大殿门前，而是出现在四季映姬的身前将她一只手提了起来。
“是，妾身也从没有说你做的事是错的。”
“唔……”
“但相对的，陈他做错了什么吗？既然陈已经被你轮回走了，那么你应该也对他进行的审判，告诉妾身，陈有何罪，陈，他又做错了什么？！”
辉夜的手指间不断有热腾腾的血液滴落，她撕心裂肺地质问，身后的长发如杂草一般糟乱，这还是铃仙千年来第一次见到自家公主变成这副模样。
“……”
辉夜手上的力气又加大了一分：“看着妾身的眼睛，告诉妾身，陈有何罪？！陈又做错了什么？！！一个与自己的战友有着人间至情，对保护之人浴血拼杀，以至于时时刻刻肉体和精神都无比紧绷的人，他，做错了什么吗？”
“咳咳……他化为灵魂来到了彼岸，他已经死了，游魂应当被审判轮回。”
“四季映姬，十阎罗之首，是非曲直厅审判长，你摸着你的良心告诉妾身，陈真的是个死人吗？妾身看得见，妾身没有瞎！”
辉夜指着是非曲直厅内的狼藉，那些碎肉块和尸体：“你应该看到了陈的能力，看到了陈究竟是为什么会短暂地化为灵魂，告诉妾身，你到底是用什么样的标准来判断陈是个死人的！
这一瞬间，四季映姬突然想起那个在一次次肉体被毁灭后愈发变得疯狂，最后甚至用爆炸物以命换命，并逐渐失去理智的男人，这样一个不停重塑肉体复活的人，真的是死人吗？
“他这样下去会徘徊在死人和活人之间，变成活尸。”
“可妾身问你的是他是不是死人？”
“……”
“回答我！！”
这次，辉夜连自称都改变了。
四季映姬看着辉夜的眼睛，她从里面感觉到了各种各样的情绪，最终闭上眼睛，叹了口气道：
“对不起……本王有罪。”
彼岸之外的死神和阎魔在这几日的战斗中早就被这群妖怪们杀得溃不成军，除去四季映姬外的其余九王更是被八意永琳一人疯狂击杀，哪怕体力不足了，八意永琳都会喝下一瓶随身携带的药剂，随后又会恢复所有力量。
死神和阎魔们不停地后撤，将位于中心的是非曲直厅完全暴露了出来，妖怪们也不深追，就紧紧在是非曲直厅外建立了一道防线，阻止任何死神和阎魔冲过来。
随着彼岸战斗逐渐停息，作为这次攻打目标的是非曲直厅外的妖怪越来越多，只见伊吹萃香喝着酒坐在大殿门口，拦住了一些想要进去的小妖怪。
“诶诶，永远亭的事，最后了解也让她们自己去做就行。啊！好酒，嗯对，舒展筋骨后就得好好喝点酒，啧啧，眼馋了永远亭那么久的好酒，总算是有机会交易点过来了。”
她举起手中的酒葫芦，大口大口地喝起酒来。
……
哗。
辉夜松开了手，四季映姬掉到了地上，她转身就走。
“不杀我吗？你可以把我带到彼岸之外，这样我就不会复活了。”
“杀你？”辉夜哼了一声：“有用吗？”
八意永琳背着长弓走了进来，却看到辉夜向她走来，而在辉夜的身后则是坐着双目无神的四季映姬。
“公主？”
“永琳，妾身累了。”辉夜一把抱住八意永琳，脑袋埋在八意永琳的胸口，娇躯一阵颤抖：“妾身想休息。”
“好，那我们回永远亭。”八意永琳叹了口气，轻抚着辉夜的脑袋说道。
而在另一边，陈炎坐在一个只能看到自己地图的空间内无聊地看着右下角的秒数不停地倒数，他有些懵逼。
“不是300秒吗？好不容易等到了20秒了，凭什么突然又跳成2000秒，玩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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