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空洞之躯,何物?
论道而谈,陈炎在他传奇的经历中见过不少常人难以想象的人物。他们有的手握一国兵权,有的执掌一国之政,有的又有居多的私人武器,甚至还有古代的英雄……
广阔的见识与对权力和对武力极致的掌控程度,这也造就了陈炎极高的心理素质。虽然这心理素质的锻炼有很大一部分是在战场上锻炼出来的,不过他在面对绝大部分事情的时候他就没慌过,同样地,对于惊喜他也没了太多的感触。
因为陈炎知道恐慌不过是一时,而惊喜最终也只会是一时,知晓了真理的人,不一定真的幸福。
往往很多时候,无知更容易获得快乐。
梦幻馆,一个极具神秘色彩的名字,而它本身的存在在这并不算很大的幻想乡中更是如此。
想必没有什么神志清晰的妖怪或是人类会主动来到这样一片常年有人失踪的区域,而且有传闻称,“四季鲜花之主”把那些闯入她地盘的妖怪和人类都变成了她种植的太阳花花肥。
有了这样一个极具恐怖色彩的传言,再加上“四季鲜花之主”在不少见过她的妖怪眼中都是暴虐与嗜血的印象,使得这条传言变得更加可信起来。
有时候一条传言再加上一个并不怎么好的印象,就会使得传言成为事实。
梦幻馆坐落于太阳花田的中央,其本质上只不过是一栋小洋房,面积甚至没有爱丽丝的家大。
望着陈炎眼中疑惑的色彩,风见幽香轻抿一口杯中的红茶,咧嘴笑道:
“房子够住,这不就足够了吗?”
小洋房有两层,每一层各有两个房间,分别是幻月梦月的房间还有风见幽香自己的房间以及一间似乎就没有住过人的客房。
陈炎捧着热茶苦笑道:“可能是大家的屋子给我的印象深入了大脑,形成了以为大家的屋子都非常大才对的错觉。”
坐在客厅的白色圆桌前,风见幽香撇撇嘴:
“难道不应该是那只吸血鬼给你的印象吗?永远亭其实也不大吧?”
“这么说的话也没错,我至今也没明白蕾米怎么会建这么大的屋子,明明除去那些花瓶似的妖精女仆以外,红魔馆也没几个人吧?”
“土财主喜欢炫耀,炫耀能给她带来快乐,就这么简单。”风见幽香似乎并不想谈蕾米莉亚,她挥打苍蝇似的挥了挥手,一会儿后,她饶有兴趣地看着陈炎:“我倒是没想到你真的会过来。”
“那我要怎么做?”
“我以为你会把我的两个女仆打一顿,然后掉头就走,直到我把你抓过来。”
纤细白嫩的腿从风见幽香的长裙中露出来,在窗外飘荡的白雪所映出的白色雪光照耀下看上去更加诱人。
不过陈炎也就扫了一眼就将目光移开了,他又不是什么喜欢见色起意的色胚,再者,对着女性的腿一直投以注视非常不礼貌,这一点他并不喜欢。
“我像是那么不讲理的人么……”陈炎无奈地放下茶杯,眼中除了无奈以外更多的是空白。
“像,当然像啊。”风见幽香毫不吝啬地竖起大拇指,她说道:“一入幻想乡就顺手锤死了被妖怪和不少人间之里居民所厌恶的大肉块,没过几天就和彼岸打了一架,听我的情报分析,四季映姬那个家伙被你打出心理阴影了是吧?这么厉害呀。”
“我们后来也和好了啊……”
“但你打起来好像也没留手的样子啊,该杀就杀,一点也不留情面。很棒,我很喜欢。”
“如……”
陈炎愣了一下,他把嘴里的话又咽了下去,原以为风见幽香会嘲讽他,没想到对方竟然真心实意地称赞了他。
他见过了太多的人,这也导致很多人无法欺骗到他。
于是,他改了口。
“毕竟威胁到了自己的生命,而我当时还不想死在那个地方呢……“
“哦?”
“谁会想死在实现愿望的路上呢?”
“那你现在有愿望吗?”
“现在的话……我不知道……”
“哼。”风见幽香高冷地昂起头:“所以你才变成了现在的这副模样,真是讽刺。”
风见幽香朝不远处的梦月喊道:“拿一块镜子过来,大一点的。”
“好的。”
在陈炎和风见幽香的注视下,一块近两米的镜子被梦月搬到了桌子跟前。
陈炎有点没明白风见幽香想做什么。
“你多久没看自己的样子了?”
“呃……忘了,可能比较久了吧。”
“那你转过去,好好看一看现在的你是一副什么样吧。”
说罢,风见幽香就不再说话,而是抱着手在那里注视着陈炎。
陈炎不懂风见幽香的葫芦里在卖什么药,不过想了想他觉得自己确实可以看一看自己。
于是他径直走向镜子,不远处的幻月梦月两姐妹面面相觑。
站在镜子前,陈炎看到了自己的样子。
嗯,和几十年前一样没有任何变化。
稍微有点长的头发,有些胡茬不知何时又长了出来,身上的那套家居服很干净,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变化吗?
陈炎蹙了蹙眉,他细细看去,明明镜子中的人是自己,但总是有一股镜子里的人是个陌生人的感觉。
可要他说自己哪里不对劲的话……陈炎好像也说不出来,就仿佛一团迷雾罩在他的双眼前一样。
正当他在思考自己的不对劲时,一只白净漂亮的手从他的身边伸了过来,这只手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风见幽香,那白净的手掌中,是一幅画像。
“在你来到幻想乡时我自己去见过你几次,当然,你可能没有发现我。不过这幅画是我照着你当时的模样画出来的。好好对比一下吧。”
画像里,自己的面容没有任何变化,当时和镜子中的自己相比起来,好像少了一种“精神”。
明亮坚定的双目,时刻紧蹙的眉宇,嘴角平拉,面相更为严肃和可怕。
那现在的自己呢……?
陈炎艰难地抬起头。
“……”
“难道已经被啃食得空洞了吗?”
“没有。”
“但你现在就是很空洞!”
真正的炸弹,在陈炎的心间爆炸开来,炸翻了他心中的湖,蒸发了其中的水分。
而那湖中,什么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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