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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多兰尼尔一方的弓箭手部队与骑兵部队都被黄金联邦以碾压的方式解决时,在后方准备冲锋的步兵之中就有一部分老油子已经有了逃跑的意图了。
他们当兵是来混口饭吃的,不是来送死的。
直到天上的风暴战鹰们用鹰爪抓住炸药桶在他们头顶上丢下来时,那诡异的呼啸声已经让士兵们开始躲避着那象征着死亡的炸药桶。
没办法,前面骑兵部队在瞬间就折损过半实在是太过恐怖了。
多兰尼尔的法师部队别说去施展法术去阻止这些炸药头落下,就连对抗亚洛伊斯率领的奥法议会法师们的法术反制都做不到,不断的有法师忽然精神被搅乱脑子变成物理意义上的一团浆糊或者整个人身体被狂暴的以太给扭曲。
可以说法师部队在弓箭手部队之前就已经处于下线状态了。
至于已经晋升为半神的亚洛伊斯没有施展出大范围的杀伤性法术完全是因为罗兰的命令,毕竟对面的这些士兵他还有用。
亚洛伊斯也乐得于此,按照他现在的实力单凭自己一个人就可以压制住对面所有法师。所以他为了不感到无聊,开始对他带来的法师们进行手把手教学如何快速的反制敌人所施展出来的法术。
就在绝大部分士兵们在各自长官的安抚下勉强维持着阵型的时候,忽然转为极夜下来的天空成为了压到士兵心灵上的最后一根稻草。
无论是督战员亦或者长官如何谩骂也阻止不了士兵们四处逃跑的情况,而这时风暴战鹰们丢下的炸药桶落在了地上。桶内的金属碎片与铆钉等东西伴随着火光四散飞溅,成为了无情收割士兵生命们的死神。
极夜加上从未见过的攻击,让多兰尼尔的军队士气彻底溃败。
“逃跑者杀无赦!”一名穿戴着精致盔甲的将领骑在战马上,手中长剑甩出斗气,将从他身旁逃跑的士兵们全部都斩杀。
这名将领的亲兵们也组成一条督战线砍杀着想要逃跑的士兵。
但是他们很快发现哪怕杀再多逃跑的士兵也无济于事,因为整个军队的溃败不是他一名将领能够制止的了的。
当这名将领醒悟了这件事的时候,他发现周围的士兵反而停下了逃跑的脚步,只不过没等他内心欣喜就看到了士兵们那恐怖的眼神,心里猛地咯噔一下。
不再逃跑的士兵仿佛像是被逼上了绝路的狼群,眼睛里冒出择人而噬的恐怖目光,对着这名将领以及他的亲兵们高举武器挥砍过去。
哪怕这些士兵们身上的盔甲没有将领亲兵们穿的好,哪怕这些士兵们有的甚至连武艺都不会。
但这名阻止士兵逃跑的将领最终结果是背后被人偷袭砍下战马之后,被士兵们乱刀砍成了肉泥。
“轰隆隆!”沉重的马蹄声在大地之上响起,大树守卫率领着黄金联邦这次带来的所有葛瑞克骑士向着城门的方向进行冲锋。
金色的洪流在黑夜之中是那么的显眼,然而没有任何将领指挥士兵上前阻止这支骑兵,反而是更加争先恐后的向着城内逃去。
“快关闭城门!”城墙上的将领看到这一幕立刻喊道,周围的守军明显愣了一下。
副官迟疑的问道:“可是,现在关闭城门的话……城外那些士兵可就……”
“按他说的做,快点关闭城门!”多兰尼尔的声音传来,让士兵们立刻行动起来。
如果再不关闭城门,对面的骑兵部队可就要一路畅通无阻的冲进来了。
“嗒、塔、嗒。”
在声音嘈杂的城墙上,一道缓缓踏来的脚步声清晰可闻。
伴随着脚步声一共到来的还有那足以让灵魂也感受到冰冷的寒意,地面开始凝结起冰霜,渐渐地,士兵们身上的盔甲与武器上也都出现着蓝色的冰晶。
“当啷——”乒乒乓乓的声音砸落在地面上,这是士兵们因冰冷带来的疼痛而将武器丢在地面上的声音。
但是很快士兵们发现自己感受不到疼痛了,因为他们的血液都已经凝固,身躯与生命都被定格在这一刻。
刚刚喊关上城门的将领身上爆发出澎湃的以太斗气,但是他惊恐的发现就连自己的斗气都被冻结起来。
“多兰尼尔殿下快逃!”将领怒吼一声,向着脚步声传来的地方跳砍而去。
但是很快就没有了动静。
多兰尼尔体内的紫色龙血感受到生命危机被激发,源源不断的为他的身体提供着热量,也让多兰尼尔的眼瞳以及眼眶周围出现了龙类的特征,也让他的体格瞬间变得如同壮汉一般。
然而白色的冰霜雾气飘来,将多兰尼尔笼罩住,待雾气消散的时候只留下一座栩栩如生的冰雕。
“安静站一会,我的伴侣很快就会过来。”菈妮对着冰雕内眼珠子还能转动的多兰尼尔淡淡说道,随后命令伊吉升起黄金联邦与卡利亚的旗帜。
而卡利亚骑士丘库雷因则将城门重新打开,原本城外面如死灰的士兵听到城门那沉重的吱呀声瞬间眼睛明亮起来,可当他们看到里面走出来的是一头如同巨人一般的山妖时,大脑陷入了呆滞状态。
这时,菈妮撤去了所有人头顶上的黑夜,明熙的阳光再次照耀在每个士兵的脸上,也照耀在绣着黄金树标志的金色旗帜与卡利亚王室标志的蓝色旗帜上。
“投降……不杀!”卡利亚骑士丘库雷因声音缓慢但洪亮的响起。
面对着眼前这名巨无霸的劝降,原本就丧失了士气的士兵们立刻放下武器跪在地上举起双手表示自己没有敌意,生怕自己动作慢一点对面就一脚把自己踩死。
丢下武器的声音逐渐传染满整个城外战场,除去一些逃跑以及被同伴踩踏而死的士兵们,多兰尼尔以及背叛了犹大皇帝的主力叛军全部被罗兰率领的军队击败。
直到黄金树的投影在城市上空升起,巨大的欢呼声
在葛瑞克带领着君王军们打扫战场的时候,罗兰在之前多兰尼尔所在的房间中对小心翼翼放下冰雕的布莱泽轻轻点了点头:“辛苦你了,布莱泽。”
布莱泽则拍了拍冰雕的衣膀,说道:“罗兰大人,如果你实在不想面对这个人的话,我现在就可以用巨剑上的战技将里面的人完全冻住然后打碎。”
罗兰摇了摇头:“不用,这有这件事我是无法逃避的。”
布莱泽走过来,拍了拍罗拉的肩膀。
罗兰看向站在他身后露出担心目光的梅琳娜,露出微笑:“放心,我不会被仇恨冲昏头脑。给我一个与她独处的机会,你和菈妮暂时先不要进来。”
但我也不会放过她。这句话罗兰藏在了心中并没有说出来。
一直跟随在罗兰身后的少女这次主动轻轻拥抱了一下罗兰,便与布莱泽一同退出了房间。
罗兰看向冰雕内那已有三十多年未曾相见的熟悉面容,从自己衣服口袋里拿出一支装着金色液体好似星辰的试管把玩着。
这是罗兰委托赛尔维斯做的东西,他本以为不会那么快就用上。
他看了眼冰雕之中的鹿易,将试管重新塞进口袋里,来到了冰蓝色的结晶旁,将手按了上去。
金光闪过,冰晶应声而裂,无数的血蝙蝠从其中冲出,在房间内四散而逃。
罗兰只是耸了耸肩,并没有出手去阻拦。
不到一会,血蝙蝠重新汇聚房间中央变成人形,鹿易神色复杂的看向一脸无所谓的罗兰。
罗兰看待这一幕,对她露出笑容,宛若三十多年前那样:“飞累了?咱都老夫老妻的,我居然还不知道你还有这种技能。”
房间外面,罗兰已经命令亚洛伊斯设置了好了结界,屋子里面的人没有罗兰的允许根本就别想出去。
但是罗兰脸上这股和熙的笑容并有让鹿易感到安心,反而让她身上寒毛都竖了起来。
“不用摆出这种假惺惺的样子,你我都心知肚明对对方的态度是怎么样的。”鹿易脸上露出厌恶的神色说道。
罗兰挑了挑眉,摸了摸自己的表情,说道:“抱歉抱歉,我一时之间有些没调整过来。”
然后他温和的声音就冷了下去:“因为从见到你的那一刻开始我就一直、一直、一直在克制着自己的怒火。”
城市上空的黄金树感受到罗兰心中的愤怒,繁茂的树枝也在咧咧作响。
一股无形的压力被黄金树施加在鹿易身上,让她面色瞬间露出不健康的红色,一股鲜血从她的嘴角滴落。
“嘶……”鹿易倒吸了一口凉气,她感觉自己浑身的骨头都在刚刚那股威压之中被粉碎了一遍。
她抬起头,看向罗兰,女人嗤笑一声:“那你为什么还不动手杀了我,是在等待我向你道歉吗?还是想听我说为什么背叛你的理由?”
罗兰露出怜悯的表情,怜悯这名背叛者还不知道等待她的是什么悲惨的命运。
他开口说道:“杀了你实在太简单了,但这无法平息我这么多年心中的怒火。所以我在思考该如何折磨你。”
“折磨我?”鹿易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无非是从肉体或者精神上来折磨我,只是很可惜这两种办法对我来说已经起不到让我向你忏悔的作用,哦,还是说你想这样?”
她说着,伸出手主动褪下了包裹着自己身躯的布条,将保养的洁白如玉的艺术品就这么毫无保留的展露在罗兰面前。
鹿易继续说道:“你是想从肉体上折磨我让我屈服?让我在痛楚中呼唤你的名字、向你求饶?”
她眼中带着盈盈秋水,圆月微跳如同水波一般颤抖、踏出鹭鸶也艳羡的洁白长腿。
本就依靠着身体来上位的女人扭动着曼妙的身姿来展示这幅躯体的魅力。只要罗兰敢与她交合,血魔法就会强制对他签订起奴隶契约,让这个男人再次变成她的奴隶。
但是罗兰并没有所动,不论她摆出如何令人血脉喷张的姿势,他脸上都面无表情,甚至流露出一丝厌恶。
因为在罗兰的视野之中,看到的并非是鹿易那曼妙身姿,而是一个散发着恶臭的腐朽灵魂在扭曲的蠕动。
“你的身体太脏了,是与亡灵族做了交易,对吧?”罗兰冷不丁的问道,也让鹿易停止了自己的动作。
她很干脆的承认了:“没错,不然我也无法保持自己年轻时的容貌。”
鹿易用嫉妒的语气看向罗兰的面容:“所以我很嫉妒你的能力,罗兰。不死者,哪怕是经过了三十五年也依旧没有任何改变,你是个比我还更像怪物的怪物。”
“所以福克纳变成亡灵大君也是你干的?”
鹿易点头:“是我,只不过没想到他会变成亡灵大君,原本只是把他感染成普通的食尸鬼而已。只不过他对我的恨意超乎了我的想象,呵,这一点你们男人倒是一模一样。”
她又穿回了自己丢在地上的衣服,既然对方不为所动,没有什么暴露癖的她自然也不会继续光着身体。
至于罗兰说的“身体太脏了”这种程度的话完全不会让她感到有波动,因为这三十多年来有无数人这么说过她。这幅保养的完美的躯体本就是她的武器之一。
“我想想,你又想立刻杀我,也不想与我交合,到底是在贪图我什么呢?”鹿易眯起眼睛,随后故作惊讶的说道:“哦,我明白了,你是贪恋我在查理斯帝国留下的财富对吧?你的黄金联邦现在正是需要这笔富可敌国的钱财,让你在接下来的种族之战中取得优势。但是没有我的命令,鹿兰商会并不会将这笔财富乖乖交给你,等到查理斯帝国完全陷入到战乱的时候,这笔财富早就被其他种族给瓜分了。”
“如果我推测的没错的话,现在查理斯帝国的首都已经沦陷了吧?”鹿易说道:“没用的废物就是没用的废物,三十五年前你栽在我的手里,三十五年后你就算抓住了也依旧被我算计。”
罗兰并没有回答鹿易的话,而是又重新掏出那支试管,语气悠然的说道:“我说了,简单杀死你会很便宜你,而且你现在的身体本质上是靠着亡灵以太来苟延残喘的吧。我听说亡灵只要不是由专门的圣属性武器杀死,一些高等亡灵能够保留住自己的灵魂与记忆,在获得新的躯体后重生。你一直没有惊慌,反而用言语试图来激怒我将你杀死,恐怕也是这个原因吧?”
他对鹿易咧嘴笑了笑:“我其实根本就没打算问你什么问题,因为这些问题的答案我早就心里有数了。只不过看你像个小丑一样为了求生而滔滔不绝的用话语来表演,我如果不给你这个机会就有些太不近人情了不是吗?”
然后罗兰轻声说道:“鹿易,你不是有很多情报来源的渠道吗?那你不妨回答一下莱顿城被我的军队杀死的高等亡灵里有没有一个能重生的?”
鹿易的脸色变了变。
随后罗兰打了个响指,不等鹿易出声,黄金赐福如同潮水一般实质化淹没了鹿易的身躯。
那对人类来说能够提高其各项身体素质的黄金赐福,对于鹿易来说却如同硫酸一样,体内亡灵以太被清洗的痛苦令她不断的发出惨叫,也令她的身躯逐渐变为原来的样子。
老朽、干枯,原本丰腴的女性躯体现在像只干尸一样,美丽的年轻女性变成了老态龙钟都不如的老妪,就像是在交界地的解指老妪一般。
黄金赐福散去,罗兰贴心的将一面落地镜摆在了鹿易面前,让她看清楚自己现在的恶心又凄惨的模样。
她战战巍巍的伸出自己骷髅骨架一般的双手,变得苍老的声音忽然抓狂似的大喊,像是破旧的烟囱掉下的碳灰:“不、不!把我的样貌还给我!!你这该死的贱人!!你都做了什么!!”
随后黄金赐福再度淹没了她枯瘦如骷髅的身躯,刺痛在她被亡灵以太侵蚀已久的灵魂深处不断传来。
“可这就是你本来的样貌啊。”罗兰闭着眼听着鹿易的惨叫声,脸上露出享受的笑容:“对付你这样的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夺走你最在乎的东西好了。这么多年你一直用尽各种手段来让自己容颜不老,那就让你看一看你最真实的样子好了。啧啧,真是一幅丑陋的姿态,一想到刚刚这个身躯还在我面前搔首弄姿,我昨天吃的饭都快要吐出来了?”
罗兰闭着眼听着鹿易的惨叫声,脸上露出享受的笑容。
随后黄金赐福再度散去,老态龙钟的老年女性跪在地上,畏畏缩缩的收拢起枯瘦腐朽的身体,已经没有了头发的脑袋磕在地上向罗兰虚弱的哭泣道:“我错了,把我的容貌还给我,求求你……我愿意用我所有的赐福来换……求你了,求你了。恢复容貌之后哪怕是直接杀死我都行,我也不想以这幅模样死去。”
“这就承受不住了?”罗兰露出遗憾的表情:“我还以为你能再给我带来多点乐趣呢。”
鹿易没有说话。
但罗兰肯定不会就这么放过她,他将赛尔维斯给自己的试管丢在了鹿易面前,语气像引诱凡人堕落的魔鬼一样开口说道:“把它喝了,你的样貌就会恢复原样。”
鹿易拾起试管,迟疑着没有立刻喝下。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的选吗?”罗兰的话语如同毒蝎的针刺一样扎在她的心上。
在罗兰冷漠的眼神中,她只能举起试管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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