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犹大皇帝 下
“面对你我觉得再怎么谨慎也不为过。”罗兰摊了摊手：“毕竟如果不是你对我的敌意那么大的话，可能我现在还在这边境城市安静的种田发育。这么说起来我应该该感谢你才对？”
犹大皇帝冷哼一声：“我这辈子犯下的最大的错误就是没有举全国之力在你还没有发展起来的时候直接消灭你。”
随后犹大皇帝将话题拉了回来：“不过现在说已经发生过的事情并没有意义了。我来回答你的问题，为什么选择你的原因正是因为我们现在头顶上的这棵黄金树。”
罗兰的眼神危险起来。
犹大皇帝摆了摆手：“不要这么看着我，在我刚刚亲身体验到这黄金树降下的赐福是多么强大后，是不可能不心动的。在你的领地里，我看到了那些贫贱的子民也能够因为赐福而获得远超常人的身体素质，更重要的是没有任何副作用。”
“有一点你说错了，只要他们背叛了黄金联邦，身上的赐福会立刻消失的一干二净。”罗兰说道。
犹大皇帝发出一声嗤笑：“这算什么副作用？我真的觉得有时候你是守着一座金山但从来不会去使用他。如果我是你，黄金赐福根本不会这么平等的赐予每一个我治下的子民。我会告诉他们这是非常稀缺的东西，只有站到最后的人才能够获得那么一小部分。其他没有获得黄金赐福的人也不会指责我不去给他们，反而是对我感恩戴德。他们的愤怒也只会朝着那些获得了黄金赐福的人们发泄，而获得了黄金赐福的人们为了保住自己的赐福则会变本加厉的伤害其他人。唯有暴力与恐惧才能够执掌大权，你的行为在我看来根本就不是一个合格的君王。”
罗兰撇了撇嘴：“那你要不解释一下你为什么现在缺手断脚的像个丧家之犬一样在我这里？”
“那是因为我还没有将暴力与恐惧做到极致。”犹大皇帝毫不犹豫的说道。
罗兰一摊手：“所以这就是我们之间的差距，无论你说的再怎么将自己描述的天花乱坠、再怎么鼓吹自己的先祖，你侵略其他国家是无法辩解的真相，你治下的平民为了温饱变得快要与野兽无异也是你无法改变的事实。犹大，你不妨猜猜看自从黄金联邦成立以来，我的领土治下有多少子民是从你的国家逃难回来的？还有，你的那群影刺身上寄宿着侥幸从葛瑞克手下逃脱的阴影生物。做出这幅行为的你又与当时与巨龙岛签下卖身契的查理斯又有什么区别？”
罗兰的话像一枚枚利剑插入到犹大皇帝的心房之中，让他的表情越来越差。
谎言不会伤人，真相才是快刀。
罗兰发现犹大在与自己说话的开始就一直试图将他自己摆出一副过来人的态度，他所说的话虽然看起来像是很弱势，但实则处处充满了为了掌握话语主动权的以退为进。
如果罗兰真的代入到犹大皇帝的视角，那么接下来双方的交谈之中罗兰也会下意识的站在犹大皇帝的角度去思考。
但，罗兰为什么要代入犹大皇帝的视角？
查理斯帝国的过往和罗兰有什么关系吗？巨龙岛对查理斯帝国所做的一切又是罗兰造成的吗？那些被侵略的国家难道又是罗兰命令犹大皇帝去做的吗？
不，都不是。
只是人都是会下意识的偏颇相对弱势的一方，所以才会觉得犹大皇帝所说的话确实有那么几分道理。
但其实全部都是狗屎。
罗兰毫不客气的讥讽道：“这样的你还好意思和我说你保存着那些被你亲手消灭的国家的脊梁？别再逗我发笑了。如果说查理斯是第一个向巨龙岛弯下脊梁的人，你的祖先就是第二个。哦，顺带他也是第一个向阴影生物弯下脊梁的人类。”
“你无论再怎么用语言来粉饰你的行为，但战争就是战争，你麾下军队造成的屠杀让数以万计的无辜人们死去。”罗兰露出无法理解的表情：“然后你居然说什么替他们国家的历史文书全部都保管起来，为了让这些被侵略的国家不要忘记自己的祖国？你是不是还觉得这些国家的人们还得感谢你？哈？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能够将侵略与掠夺他人说的那么道貌岸然。”
“怎么？你和你的祖先做了这么多令人发指的坏事，偶尔做一次好事，就想洗脱罪孽成为好人吗？”
罗兰说着说着失去了与犹大皇帝交谈的耐心：“果然我还是觉得我们之间是不可能互相理解，这场谈话毫无意义。”
“所以呢？你就眼睁睁的看着在马上到来的动乱中我们人类被其他种族给欺压吗？”犹大皇帝反问道：“你的黄金联邦有足够的能力去成为庇护他们的圣所，可你居然选择了隔岸观火？”
罗兰站起身，眼神冷漠的俯视着犹大皇帝：“你搞错了一件事情，犹大。我愿不愿意让黄金联邦成为人类的庇护所是我自己的事情，与你无关。你只是一条没有守住自己家的丧家犬，现在跑到我的地盘教我做事？”
犹大毫无惧色的瞪向罗兰：“这么说我们没得谈了？”
罗兰向门外喊道：“卫兵！将犹大皇帝和他的老臣客气的带到专门给贵宾准备的客房里。”
犹大皇帝脸色一沉：“这是什么意思？”
在门外守卫的四名葛瑞克骑士推开了房门，向罗兰恭敬的行礼之后来到了犹大以及海伍德的身后。
“什么意思？当然是邀请你在我黄金王朝做客一段时间了。”罗兰挥了挥手，将黄金赐福从犹大皇帝以及海伍德的身体之中收回。
没有了黄金赐福，海伍德原本想开口说话的话语变成了“啊呜”的嘶哑声，犹大皇帝则又变成了那股漏风机的状况。
他剧烈的喘息着，在海伍德的帮助下重新戴上呼吸机口罩才恢复正常。
犹大皇帝只是用充满怨毒的眼睛看了罗兰一眼，并没有说话或者反抗，而是顺从的在葛瑞克骑士的看押下离开了房间。
虽然他在四名葛瑞克骑士面前反抗也没有用就是了。
至于海伍德也是亦步亦趋的跟在犹大皇帝身后。
海伍德只是一个文臣，本来他就不看好犹大皇帝这次谈话。如果不是他与犹大皇帝走的过近，身上被打上了查理斯帝国皇党的标签，不然他早就逃向其他国家了。
在犹大皇帝与海伍德的身影即将消失在门口时，罗兰突然笑吟吟的开口说道：“对了，那些跟你一起过来的人也都有事没办法见你，所以你就在黄金联邦吃好喝好，安心养伤，什么都别想就行。”
犹大的身体微不可察的震颤一下，随后发出一声难听的冷哼声，随后身影消失不见。
罗兰可不想像他以前看过的小说中那些主角一样，明显对方是和自己有敌意的还要放跑对面。
这犹大皇帝三番五次给自己添堵，还真以为到了摩恩城内他还能走出不去不成？
摩恩城外的一片丛林内，玛尔基特手中圣属性的光明大锤缓缓消散，露出了下面被锤子砸进土地里被阴影生物寄宿的影刺尸体。尸体的皮肤之下隐隐约约能听到阵阵哀嚎，
随着一阵马蹄声响起，黑夜骑兵们的身影出现在树林的阴影之中。
他们翻身下马，向玛尔基特单膝跪下：“玛尔基特大人，其余躲藏在城外的影刺均已被消灭。”
玛尔基特微微点头，黑夜骑兵们又全部都翻身上马，随着身上盔甲金属碰撞声的响起，他们的身形再度消散在阴影之中。
罗兰在结束与犹大皇帝不愉快的对话之后，就立刻通过赐福传送点来到了肯尼斯·海德驻守的莱顿城。
他刚到，就听到了肯尼斯·海德那洪亮且充满戏剧强调的声音：“哦，罗兰大人。我可算将您盼过来了！”
罗兰露出笑容向前拥抱了一下肯尼斯·海德微胖的身体，询问道：“最近莱顿城发展的怎么样？”
肯尼斯·海德受宠若惊的承受着罗兰的拥抱，然后用恭敬的语气回答道：“城内一切安好，并且我也按照您的吩咐对那些逃难来的难民进行筛选，凡是在逃难过程中对他人出手的难民全部驱逐出去。只不过……”
罗兰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肯尼斯·海德边走边说：“这个‘只不过’就是我需要过来的原因吧？”
肯尼斯·海德点了点头，他跟上罗兰的步伐：“是的，虽然说难民的问题得到了解决，但是难民们身后追着的东西也同样跟了过来。”
“是兽人族还是亡灵族？”罗兰眉头微微皱起。
肯尼斯·海德回道：“是兽人族，而且都是一些狼头或者虎头人组成的士兵。”
罗兰停下脚步：“也就是说这些兽人是来自琼森·血蹄口中的兽人王庭，我记得涅斐丽·露最近从土著军队中选拔了几名优秀士兵去进行失乡骑士的训练来着，那里面就有一名虎头人，查过他的来历了吗？”
肯尼斯·海德也跟着停了下来：“第一时间就检查过了，可以确认这名叫‘汉内斯·烈牙’的虎头人与兽人王庭目前的首领姓氏一致。不过根据另一个情报表明，兽人王庭的一名长老曾伪装成汉内斯的亲人去见他，结果却被他打出了兵营。”
“之后汉内斯的行踪呢？”罗兰挑眉，他觉得这更像是苦肉计。
"他一直保持着军营到宁姆格福竞技场这两点一线的生活，每次出去我都会派擅长潜行的褪色者跟踪他，也没有发现他与其他人有什么接触。唯一一次与外人接触也是和天马侒骑士露西亚，后者是看中了他在竞技场的优秀表现，想推荐他成为一名失乡骑士。"肯尼斯·海德将收集到的情报全都汇报给了罗兰。
罗兰摸着下巴沉吟了一会说道：“先暂时不取消他的试炼资格，派人和涅斐丽·露说清楚汉内斯的情况，让一名失乡骑士去盯着，这样他也不会起疑心。”
“遵命，罗兰大人。”肯尼斯·海德应道。
罗兰继续先向着城墙上方走去：“还有吗？”
“最近出城巡逻的士兵们发现城外兽人们的身影是越来越近了，有不少官道都遭到了袭击，但好在士兵们救援及时，没有出现人员伤亡。”肯尼斯·海德说道：“但好像只有我们黄金联邦会派出士兵们在官道上巡逻的缘故，导致越来越的商人往我们这边跑了。”
罗兰扭头眼神古怪的看了一眼肯尼斯·海德：“商人多这不是好事吗？难道里面有故意哄抬物价的奸商？”
“这倒没有，敢哄抬物价的都被关起来了。”肯尼斯·海德一脸纠结的答道：“虽然商人多是好事，但也因此那些从查理斯帝国内跑过来的兽人似乎把莱顿城当成一条肥美的大鱼，巡逻的士兵们基本上出去就会和一些兽人起冲突。”
罗兰此时登上了城墙。他通过城垛的缝隙向城外看去，正好能够看到远处的官道上有一名山妖骑士正在驱赶一伙穿戴着劣质盔甲的兽人士兵。
这场战斗连两分钟都没到就结束了，兽人们在发现自己手中的武器连山妖骑士穿戴的腿部盔甲都无法突破，而山妖骑士则随手就能打飞自己的同伴时就已经注定了失败的结局。
但出乎意料的是，罗兰发现从被救下的马车上下来的人并非是人类，而是长相同样看起来与人类无异但耳朵是猫耳的兽人。
肯尼斯·海德自然也看到了这一幕，他向罗兰解释道：“这些天从查理斯帝国境内逃难到这里的不仅仅只有人类，还有其他种族的家伙，有很多是像刚才救下的兽人。”
罗兰皱起眉头：“我如果没记错的话这些样貌和人类差不多的兽人不也是曾经兽人的一份子吗？这些兽人连自己的同胞都不放过？”
“可能是理念不一样吧。”肯尼斯·海德说道：“就像人类之中都有不同的思想，兽人们之中有不认同兽人王庭的理念也很正常。我们联邦的琼森·血蹄不就是拒绝了兽人王庭派来的使者吗？”
罗兰说道：“我会让菈妮派出卡利亚的军队扩充巡逻队的人手，莱顿城的安危你就不用担心。”
就在这时，罗兰身后有一名葛瑞克骑士小跑着来到了二人身后：“罗兰大人，菲雅大人回来了，有急事相见。”
“嗯？菲雅？”罗兰的眼睛露出惊讶的神色：“她怎么突然回来了？”
葛瑞克骑士摇头：“属下并不知道，菲雅大人让我转告一句话给您：萨里德大陆北方出事了。”
罗兰听完之后露出头疼的表情，他冲葛瑞克骑士点点头：“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这无尽森林内突然冒出来的虫族还没去彻底解决，这北方怎么又出现大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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